傅以臻驱车回到傅家老宅,车子刚停下来,就被蹲守已久的八卦记者们团团围住。摄影师纷纷把镜头对准傅以臻那张帅气逼人的脸。这个英俊多金的男人向来低调,很少出现在媒体的镜头面前,记者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傅先生,安夏小姐从小以童养媳的身份被养在傅家,在你和姜小姐的婚讯公布之后,她就被曝光和陆家的公子陆景衍有非同寻常的关系。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是不是安夏小姐知道自己做不成你的妻子,所以退而求其次,选择跟你身边的好兄弟交往?”
“她跟陆公子是真爱吗?还是说,跟你的兄弟交往纯粹是为了膈应你?”
傅以臻见媒体把安夏说得那么不堪,俊朗如星的眉眼间骤然散发出阴寒的气息,看得人心惊胆颤。“你们媒体最擅长的就是捕风捉影,哗众取宠。是不是每个出生豪门的子弟,都不配拥有爱情?还是说,你们习惯性把人心想得丑陋险恶?”
媒体们对这种挖掘猛料的机会,向来求之若渴。傅以臻的回答,显然满足不了他们对八卦的求知欲望。他们纷纷把话筒递到傅以臻的面前,又是一番刨根问底式的追问。“傅先生,昔日爱慕自己的女人跟自己的兄弟厮混一起,是不是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与其说是背叛,不如说是解脱。终于可以不用横亘在两个女人之间左右为难,傅太太对于这种结果,应该是乐见其成吧?”
“傅家是不是打算和陆家结成亲家?陆公子和安夏小姐的婚事这不是已经在商榷了?”
傅以臻漆黑的眸底氤氲出暗色,“我家傅太太是个善良的姑娘,跟这件事毫无关系,请媒体们不要将她牵扯进来。”
男人的语调像裹夹了寒霜,瞬间让周围的温度降至冰点,“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豪门子弟也一样,为什么你们非要把为其贴上不一样的标签?豪门里的爱情,不是你们媒体用来哗众取宠的料子。如果你们在对当事人进行恶意评判,我们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记者们将路围得水泄不通,几乎寸步难行。他们忌惮傅家的实力,但是更害怕无法交差,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傅少,你和你父亲关系向来视如水火。这次回来,是来给陆公子求情的?”
记者群里有个不怕死的女记者问道:“你的娇妻还在医院里接受救治,你撇下她赶回傅家,难道是因为你对安夏小姐余情未了?”
傅以臻眉心狠狠跳了跳,语调阴恻恻地说道:“这位小姑娘,你这么会编排,怎么不去当编剧?当个记者,真是屈才了!”
女记者心脏猛地一颤,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刚刚那般咄咄逼人,不过是为了挖掘事态的本质,为观众营造客观事实。如果言语间有冲撞的地方,还请傅少不要跟我们这种小人物一般计较!”
语气里有软有硬,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给人感觉说不出的别扭。傅以臻慵懒地抬眸,语调漫不经心地说道:“非要把人心想得丑陋不堪,才能彰显你们娱记的专业素养?需不需要我把祖宗十八代的事情都跟你交代一下,给你们增加一下新闻的阅读量和曝光率?”
公路对面停着一辆限量款款的保时捷,车内的男人正饶有兴味地看着深陷媒体包围圈中的男人。他修长的指尖燃起袅袅的烟雾,那双狭长的凤眸被烟雾氤氲得缥缈不定。助理的语调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霍总,现在傅家丑闻缠身,这次的竞标我们赢定了。”
绯闻这种东西,从来都不会空穴来风。霍北冥口中轻吐薄雾,“傅以臻光是一个姜橖就让他头疼脑热的,现在再来一个安夏,他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助理眼里幸灾乐祸的意味更浓,“傅以臻最大的毛病,就是太喜欢感情用事。感情这种东西一旦成为软肋,做事难免瞻前顾后。曾经那个缔造商业传奇的男人,昨天不过是个被感情所累的人罢了。”
霍北冥眸色深深地看着那个深陷舆论漩涡中心的男人,眼中若有所思的模样,“曾经我把他当作最强劲的对手,现在看来不用我出手,丑闻缠身的他就会把自己作死。”
助理赞同Boss的说法,“原以为傅以臻会在竞标上有所作为,看来是我们高估了对手的实力。”
霍北冥将视线收回来,备助理淡淡说道:“现在戏也看完了,走吧!”
傅以臻身上强大的气场散发出来,鹰凖般的眸光扫过去,娱记们纷纷让出一条道来。刚走进别墅的客厅,就传来傅礼霖震耳欲聋的怒骂声。安夏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身体抖若筛糠,明显受了惊吓。傅以臻俊眉微蹙,走过去将安夏扶起来,转眸看向傅礼霖,“爸,事已至此,你再怎么打骂也没用。”
傅礼霖还未消气,没好脾气的说道:“如果你是回来给陆景衍那小子当说客的,我劝你还是别浪费口舌了!”
傅以臻将安夏抱到沙发上,试图安慰她不安的内心,“安夏,别害怕。就算是天塌下来,四哥也会帮你顶着!”
安夏茫然地抬眸,眼神空洞没有神采,喉咙里所有的话语变成低低的啜泣声。傅以臻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发丝,轻易就读懂了她的内心,“有四哥帮你,父亲会原谅你的!”
安夏紧紧地攥着他西装的下摆,就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傅以臻见安夏情绪稳定一些,才把视线转移到傅礼霖身上,“爸,陆景衍年轻血气方刚,加上酒精的发酵,一时没把持住。他是真心喜欢安夏的,你为什么不肯给他一个机会?”
傅礼霖冷嗤一声,“他若是真喜欢安夏,真替她着想,就应该堂堂正正上傅家提亲。你看他干的什么破事儿?”
安夏被养在傅家这些年,一直都是循规蹈矩的,是上层名媛眼中学习的楷模和典范。现在爆出这样的丑闻,那些豪门权贵不知道会在背地里怎么笑话傅家?傅以臻眉眼低垂,眼底的情绪难辨,“景衍在这件事情上的确欠缺考虑,看在他为傅氏效力多年的份上,是不是应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现在木已成舟,您就算把他踢进监狱,也弥补不了舆论对安夏造成的伤害,何不顺水推舟,成全他们?”
傅礼霖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语调依旧是冰冷冷的,“安夏可是你的妹妹,她遭受这样的侮辱,你怎么还帮陆景衍那混小子说话?”
傅以臻旁敲侧击,“最近傅家频频爆出丑闻,若是您执意追究到底,舆论只会无休无止。傅氏是傅家几辈人的心血,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傅氏在我的手里断送!”
傅礼霖眸光显得高深莫测,“你不用为了替陆景衍开脱,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他自己做了错事没胆子承认,居然还找你当说客,替自己开脱。这种没有责任心的男人,我可不放心将安夏交给他!”
傅以臻见傅礼霖态度松动,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陆景衍本来是打算上门负荆请罪的,可如果他贸贸然前来,您根本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不是吗?”
他给陆景衍当前锋,就是为了给他寻找合适的时机。现在机会到了,陆景衍上门负荆请罪的话,就不至于白白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