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歌,婉怡的事,让你……”“祖母,”大约知道老太君要说什么,夏倾歌直接开口,将她的话打断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祖母就别说那些了,你这身子需要好好休养,别说话,我再帮你看看。”
夏倾歌的话,说的贴心,老太君听着,心里暖暖的。索性,她也不多说什么。连跟着欧阳靖硬碰硬的事,夏倾歌都已经做了,她护着夏婉怡已经护的足够了。心里想着,老太君看向夏倾歌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慈爱。这些,夏倾歌都看得到。抬手附在老太君的手腕上,夏倾歌快速为老太君诊脉。之前,她就说过老太君的状况,虽然有在欧阳靖面前,刻意夸张的成分在,不过,老太君的状态,的确不容乐观,她还得更仔细些,好好的开两个方子,给老太君调理调理才好。许是太过认真,夏倾歌的表情,也更多了几分慎重。老太君看着,不禁开口,“倾歌,我这身子,是不是不太好?”
听着问话,夏倾歌也不瞒着,她笑笑开口。“祖母,你的身子的确不算太好,不过,倒也不差。放心吧,有我在呢,给你调理一阵子,一定能好好的。”
“倾歌,让你费心了。”
“祖母,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
“呵,”老太君听着夏倾歌的话,不由的笑笑,“你这丫头,你知道的,我没有见外的意思。只是,近些日子,真的发生太多的事了,我这身子什么状况,我心里有数,我是真的觉得,给你添麻烦了。”
说着,老太君不禁沉沉的叹息。她的心里堵堵的。老太君的心思,夏倾歌明白,缓缓抓住她的手,夏倾歌低喃,“祖母,那些生分的话,你就别说了,这学医为的还不就是治病救人,就算是旁的人有了状况,我也会尽力出手的,更何况你还是我祖母?你若再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那我可就真没法管了。”
夏倾歌这威胁,让人心里暖烘烘的。老太君无奈的发笑,“你这丫头,还听不得好话了。”
“祖母你自己把身子养好,比说什么好话都管用。就比如今日,那么多人在呢,有什么事你让下人出面就是了,就算再不济,也还有我爹出手呢,怎么着也轮不到祖母你上前吧?瞧这一巴掌挨得,指定又得在床上多躺好一阵子,你这是何苦?”
人老了,这身子到底不比从前,若是自己再不注意着,那喝多少药汤子都没用。尤其是,为的还是夏婉怡……不是她小人之心,夏婉怡,真的不值得老太君这么拼命。这话,夏倾歌没说,可是,老太君又如何不明白?若说权衡利弊,老太君不是不会,只是,临到事情关键的时候,她对家里子孙的维护,似乎都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去护着夏婉怡,也是下意识的。不过,老太君倒也不后悔什么。夏倾歌也好,夏婉怡也罢,连带着伤透了她心的夏长霖,不论怎么样,他们都是安乐侯府的孩子,是夏明博的骨肉。她老了,活不了多少年了。若是用这一把老骨头,能换几个孩子安好,她也没什么遗憾。就是这一次次的受伤,辜负了夏倾歌的治疗和担心。看着夏倾歌,老太君眼里,满是愧色。“倾歌,你说的祖母都记住了,以后,我一定好好的爱惜着自己这身子。你们姐弟几个,都已经长大了,眼看着一个个就要功成名就,成家立业了,我怎么着也得看着你们幸福了,之后再闭眼。”
“祖母,你这可是越说越远了。”
“这人老了,脑子啊就开始想的愈发的不着边际了。”
老太君叹息着轻笑,也不多说什么。同样,夏倾歌也不多说什么,让简嬷嬷去准备笔墨,她又重新给老太君开了方子。因着司徒浩月也在,夏倾歌索性也将方子,交给他看看,为了稳妥,司徒浩月还给老太君诊诊脉,确认夏倾歌的方子没什么问题,这才递还给夏倾歌。在老太君这忙完了,夏倾歌和司徒浩月两个人,便一起离开了。老太君看着他们的背影,呆愣许久。一直到简嬷嬷来给她送药,她才回过神来。“药这么快就好了?”
“这些药材,本就是早些时候,大小姐在咱们院子里备下的,现在熬药直接用,当然费不了什么时间。”
“倾歌她有心了。”
“大小姐最是体贴的,”一边服侍着老太君喝药,简嬷嬷一边道,“不论是老太君你这,还是侯爷那、夫人那,甚至是三小姐那边,只要大小姐能照应的,她从来都没落下过,连带着对下人,也都很贴心。这府里的人都说呢,自从大小姐回府,这日子好过多了。”
简嬷嬷的确有心在老太君面前,给夏倾歌说好话,不过,她也没有夸张,她说的都是事实。老太君心里也明白,她将药喝了,这才点点头。“你说的是,自从倾歌回府,咱们侯府的变化不小,说来她的确是贴心的,可是,这贴心人注定要劳心。”
夏倾歌有多贴心,她就有多累。尤其是,她还不是一个固守闺阁的小女人,她在外面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这大事小事都要费心,如何能不累?老太君这心里,也有些心疼。看向简嬷嬷,老太君低声开口,“我记得,咱们云寿苑的小库房里,还有些滋补的东西,都是早些时候宫里赏下来的,你清点清点,送到婉蓉那去吧,若是她有空了,就给倾歌做些东西补补。”
“是,老奴一会儿就去办。”
“去吧。”
她人老了,不给夏倾歌添麻烦就是好的,更遑论给她帮忙了?这点东西,全当是尽尽心意吧。心里想着,老太君不禁又沉沉的叹息了一声,有些无力感。“对了,婉怡那边怎么样了?”
“老奴打听了,事情结束后,大小姐就安排人送二小姐回了揽云阁,还安排了两个人守着。虽说名义上是看守,但老奴觉得更像是守护,这浣月的太子来势汹汹,目的不明,大小姐大约是怕二小姐出事吧?”
“那婉怡呢?她态度怎么样?”
“这……”听着老太君的问话,简嬷嬷的表情,不禁有些僵硬,她到嘴边的话,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