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夜天绝落泪,夏倾歌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揉碎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夜天绝是个宁可流血也不会掉泪的人,如今却为她而落泪……那是眼泪,更是他的爱。夏倾歌看着,不禁挣扎着更靠近夜天绝两分,她冲着夜天绝伸手。“夜天绝……”低唤着他的名字,夏倾歌的声音很轻很轻。夜天绝见状,急忙抬手去拉夏倾歌。可就在这时,司徒新月猛地上前,她一把打开了夜天绝的手,厉声吼道,“夜天绝,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赶紧滚,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你若不走,就别怪我下手无情。”
司徒新月的话里,满满的都是杀意。这些,夜天绝都听到了。只是,他没有半分的回应,更没有丝毫的在意。他只目光灼灼的看着夏倾歌。在他眼里,这一刻,这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夜天绝痴情,那样子让顾书浔感动,也让他羡慕。得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其实很多时候,名利富贵不过是浮云,能有个真心爱自己的,自己也真心爱的人相依相伴,那才是幸福。同是皇子出身,顾书浔很清楚身在皇家,真情难得。夜天绝和夏倾歌这样,很不容易。顾书浔不否认,自己的心里,对夏倾歌也有几分别样的情愫,可是他更相信宿命。从一开始遇见时,他就已经晚了,所以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没有了机会。强扭的瓜不甜,他不会强求。压下心头所有的思绪,顾书浔快速到司徒新月身边,他拉着司徒新月,直接往破庙外走。“你干什么?放开?”
司徒新月冷喝,声音里隐隐带着杀意。然而,顾书浔不但没有放开,连脚步也没有停下半分,他一边往前走,一边碎碎的念叨。“司徒姑娘,人家两个人久别重逢,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你老从中间捣乱,有意思没意思啊?外面凉快,你和我去外面待着,别打扰他们。”
“放开。”
“放什么放?你就是一个母老虎,一放就归山发威。我说,你要是火气太盛无法发泄,就也找个男人纾解一下,别整天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那一点都不好看。”
听着顾书浔的话,司徒新月脸色阴厉,她猛地用力,挣脱开顾书浔的拉扯。之后,她直接打向顾书浔。司徒新月下手,素来不会留情,对冥九如此,何况一个顾书浔?从一开始到司徒新月身边,动手拉她,顾书浔就知道司徒新月会发飙,这会儿她动起手来,顾书浔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没有丝毫的犹豫,顾书浔施展轻功,飞速离开。打不过,他可会跑。引着司徒新月,顾书浔在外面一圈圈的转,给夜天绝、夏倾歌争取时间。哪怕多一时半刻也好。破庙里。夜天绝坐在夏倾歌身边,他的长臂紧紧的揽着夏倾歌。真切的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听到她的喘息,看到她的模样,夜天绝才觉得,一切是真实的,不是一场虚幻的梦。在夏倾歌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夜天绝几乎没日没夜的忙。他想争取时间,同时,他也害怕休息。因为每当他闭上眼睛,都会梦到夏倾歌,梦到她笑着回来,也梦到她饱受折磨,那所有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害怕。他害怕梦是真的,夏倾歌在受苦,他也害怕梦太美,醒来心碎。好在,现在夏倾歌在他身边了。“倾歌……”呢喃着夏倾歌的名字,夜天绝忍不住侧头,在她的额上,落下一串细碎的吻。温热的唇瓣,触碰到她依旧有些发烫的肌肤上,夜天绝觉得,自己空落落的心,一下子被填满了。夏倾歌在他身边,他才能感受到自己活着。而活着的感觉,真好。“倾歌,你身子还好嘛?我听冥七说你……”“我没事。”
知道夜天绝要说什么,也知道他担心什么,夏倾歌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将他打断了。贴近夜天绝的耳畔,夏倾歌小声道。“其实我身子,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等你来救我,我才给自己施针,让自己看上去情况不太好的。其实,我挺好的。”
夜天绝听着夏倾歌的话,不禁将她搂的更紧了几分。夜天绝知道,夏倾歌说的是实话,她的病的确有自己动手的原因,可不论是什么原因,她受了苦却是真的。“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夜天绝声音哽咽,他低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夏倾歌,眼里尽是愧色。“倾歌,是我让你受苦了。”
“不是的。”
冲着夜天绝连连摇头,夏倾歌的眼底,荡漾着浓郁的笑意。抬手缓缓搂住夜天绝的腰,夏倾歌身上没有什么力气,可她依旧想要用力,她想贪婪的呼吸属于他的味道,这温热的怀抱,是她盼了许久的温暖。这一刻,她无憾了。“夜天绝,命运弄人而已,怪不得谁,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倾歌……”“我给你把把脉吧。”
打断夜天绝的话,夏倾歌低声说着。之后,她费力的抬着自己的胳膊,拉住夜天绝的手腕。司徒新月能够看出夜天绝受了内伤,同样她也能。夜天绝没有拒绝,他只是在她耳畔低语。“没什么事了,你在小药房里留了许多药,司徒将能给我用的,都给我用了。你的药都是顶好的,我这点伤,用不了多久就能好。”
夜天绝安慰的话,夏倾歌都听到了,只是,她更信自己的医术。她细心地为夜天绝诊脉,屏息凝神。许久,她才放开。“夜天绝,你伤的不轻,那些药虽然能给你滋补调理,但是却并不算对症,没有办法让你在短期内彻底恢复。这样,我告诉给你一个方子,你让人去准备,到时候你服了药,不出十天半月,一准能好。”
听着夏倾歌的话,夜天绝苦笑着摇摇头。“倾歌,其实我觉得,受些伤也没什么不好的,恢复不恢复,也没什么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