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陈裕”“喜欢就带回去吧”“陈裕,你可不可以不要喜欢别人”“我们,在一起吧”“爸,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快走,欣欣,你快走!!!”
“为什么!为什么!”
我猛的从床上坐起,头上的汗珠顺着脸庞滴落,迅速起身从冰箱里拿了瓶水一饮而尽,待情绪平静,我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又是这个梦…….姜维的案子结案了他也给律所请了假,一连几天我都没有去医院,每天抱着画板胡乱描绘,试图麻痹自己不去想那些回忆,可我知道这些都是徒劳“欣欣,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姜维打开门看着我坐在沙发上发呆,露出担忧的表情,“我没事,哥,妈今天还好吗”?“状况稳定,只是一直担心你”姜维换了拖鞋把手里的公文包放在桌上“哥,你知道妈的主刀医生是谁了吗?”
“嗯,陈裕,我找过他了,他对妈的手术成功率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只是…”后面的话姜维没有说完,转头看了看我“他不会的,”我低下头,坚定的回答他“你怎么知道,毕竟他爸爸的事,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尽全力”?姜维质疑的看着我“他不会轻视每一个患者,我了解他”,我语气温和又坚定的回答着这个尖锐的问题“心心….哥知道你放不下,但那是妈妈,哥不想赌”“可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不是吗?选择让他主刀是医院经过研讨决定的,如果还有别人比他更适合就不会等到他回来不是吗?”
“欣欣……”姜维有些无奈“哥,妈的病不能再拖了,我信他,你也信我好吗?我会去找他,你放心,妈一定会平安的!”
……姜欣扶着林美走在医院的花园里,林美的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话也多了一些,看着几天没见的女儿她似乎猜到了什么:“欣欣,其实妈早就知道是陈裕给妈做手术了,这几天他每天都会来观察我的情况,他是个好孩子……”“妈,你不怕吗?”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怕什么呀,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妈信他”,她拍了拍我的手,脸上挂着笑意“妈,你放心,我和哥哥会一直陪着你,你一定会没事的”!我歪着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想把她心中所有的不安都化解“傻孩子,妈还没看到你和你哥结婚生子呢,妈可不敢死!”
……医院的走廊里我看着人群中那个异常出挑的人,他背对着我在跟病人交代注意事项认真而耐心,我鼓足勇气走到他身后:“陈医生,你有时间吗?关于我妈的手术我有些问题想问你”?他顿了一下,转身看着我:“有时间”医生办公室里我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空气安静得可怕,他倒了杯水递给我:“阿姨的病例我看过了,肿瘤不大就是位置比较特殊,所以手术会有些困难”。“那你有把握吗?”
我抬眼看他,眼神却有意无意的躲避“这个问题你哥也问过,在平川的时候我做过这种手术,手术很成功,所以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谢谢….”我无法问出心里的问题,虽然我相信他,可是人就是这样,在极度没有安全感的情况下总是希望能得到别人的亲口认证“我知道,你们都很担心我会不会以公报私,我可以告诉你,我会对我的每一个患者负责,况且,当年的事也还没有定论,不是吗?”
陈裕看出了我的担忧,他坚定的说出这句话,他这样说倒显得我有些小气了,我心里莫名有些堵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相信,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我拿起包起身准备离开“这些年,你还好吗?”
陈裕突然叫住我我背过身看不见他的表情,努力压下心中苦涩,语气淡漠的回答:“还好”。我像只受惊的猫,仓皇而逃…….刚到英国的时候,白天我四处打工,晚上就熬夜学习外语,可还是因为语言不通处处碰壁,我常常在无数个艰难的瞬间想要拨通他的电话,告诉他我的委屈和无助,想问问他有没有好好吃饭,过得好不好,后来我外语学好了也拿到了留学通知书,兼职打工的时候不会再被客人刁难,也有了同学,朋友,渐渐的我不再经常想起他,只是偶尔看到什么新鲜玩意的时候会想着他应该也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