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叔叔，是这个网址没错吧。”
李萌萌在键盘上敲出了一个网址，回头看向洪斌教授道。 洪斌教授看起来十分紧张，反复确认了一下网址后点点头道：“对，就是这个。”
一旁的楚良倒是毫不慌张，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道：“洪斌教授你别那么紧张，咱们努力了一个多月，不至于连初审都过不了。”
“嗯。”
洪斌教授努力挤出了一丝微笑，但看得出他还是挺紧张的。 对于省二院众人来说，这份标书也许只是一个月的辛苦，但对于洪斌教授来说，这份标书却是花费了他好几年的光阴。 花费的精力不同，重视的程度当然也有天壤之别。 看着李萌萌笨拙的在页面上操作，一步步接近找到通过初审的名单，不知道为什么，洪斌教授觉得心脏闷闷的，好像有口气憋在里面。 终于。 李萌萌欢呼一声，转过头对着洪斌教授挥舞着小拳头道：“洪叔叔我就说你没问题的，第一页就有你的标书，一针法，芜湖！”
然而让李萌萌感到意外的是，不管是洪斌教授还是楚良，在看到一针法的标书后都顿时脸色一紧，丝毫看不出开心的样子。 李萌萌下意识把头扭了回去，想看看自己有没有看花眼。 “一针法……没错啊，是洪叔叔的一针法啊……申报单位，首都一院……？！”
李萌萌这下子才发现自己看走眼了，一针法确实是一针法，但却不是洪叔叔的一针法！ 楚良这时候说道：“点进去看看标书内容。”
李萌萌点点头，肉嘟嘟的手指往鼠标上一戳，页面进入了标题为一针法的标书中。 内容看起来有些眼熟，李萌萌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瞪道：“咦？这不是洪叔叔你最早的那一版标书吗？一个月前我看过一模一样的。”
洪斌教授站在那里脸色铁青，他现在心里还能不明白吗？肯定是当初自己离开的时候，有人偷偷窃取了自己的标书！ 陈主任！太卑鄙了！ 楚良这时候说道：“往后面再翻翻，这才是第一页，说不定洪斌教授的标书在后面。”
“好好。”
李萌萌在那里一页一页翻着，洪斌教授一开始还抱有一线希望，但随着剩余的页数越来越少，洪斌教授收回了目光，可以说是彻底失望了。 “陈主任做事太绝了，我人都走了，他竟然还要把一针法留在一院，萌萌你不要找了，国自然不会自己打自己脸的，一次审核怎么可能留两个一针法的标书，这不是明摆着让人知道里面有问题吗？”
李萌萌这时候也刚好翻到了最后一页，正如洪斌教授所言，通过初审的只有一份一针法标书，那份署名为首都一院，但实际内容却是出自洪斌教授之手的标书。 而作为一针法的真正创始人，两份标书的主笔者，洪斌教授却没能中标。 ‘砰！’ 洪斌教授握紧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沉默了好一阵后，他将微微颤抖的手背在身后，然后满是歉意的看向楚良说道：“楚主任，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不，是我耽误洪斌教授你了，如果你现在还在首都一院，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你千万别这么说！”
洪斌教授突然激动起来，猛地摇摇头道：“我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还会在首都一院那种地方继续呆下去，我真的不适合那个地方，即便我真的能在那里将一针法发扬光大，我也不会开心的。”
楚良无奈的叹了一声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洪斌教授了。 这段时间楚良一直陪着洪斌教授完善一针法标书，很清楚洪斌教授对于一针法付诸的心血有多少。 可以说洪斌教授之所以能下定决心离开首都一院这个大平台，屈尊来到省二院，也就是为了能够尽快将一针法推向临床。 可谁能想到，最后的结局竟然会是这样。 “陈主任这多少是有点不要碧莲了，剽窃了洪斌教授的标书就算了，他肯定还动用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不然就凭洪斌教授的新标书，没理由会被这份一个月前的旧标书给比下去。”
说句心里话，楚良其实感觉挺对不起洪斌教授的。 如果不是他干扰了历史进程，洪斌教授现在还在首都一院当治疗组组长呢。 虽然洪斌教授口口声声说自己在那里不快乐，但至少几年之后一针法就能问世，洪斌教授到时候扬名立万，这几年的不快乐算什么？ 现在倒好了，一针法被首都一院抢先申请上了国自然，虽然只是经过初审，但看这尿性，后面肯定有高人指点，最后获标的可能性极大。 楚良不由心里一凉，一针法从此可能真的就要改头换姓了，历史的车轮或许真的要滚向另一个方向了。 楚良还想要安慰洪斌教授几句，可洪斌教授现在却不想和任何说话，他心里很乱，长久以来的信念突然在今天轰然倒塌，他此时只想一个人静静。 “楚主任不好意思，我今天能休息一天吗?”洪斌教授问道。 “当然可以。”
楚良赶紧答应道。 洪斌教授点点头，转身正准备走，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连来电显示洪斌教授都懒得看，直接在口袋里就挂断电话，他现在心力憔悴，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想一想自己未来的路。 可还没等他走出房间，口袋里的手机竟然又响了起来。 “谁啊，没完没了的！”
洪斌教授没来的一阵烦躁，拿起手机想看看是谁在这个时候还来触自己霉头，可当他看清来电显示之后，他却猛地一愣。 楚良和李萌萌这时候也好奇的同时看向洪斌教授。 犹豫了片刻，洪斌教授接起了电话，声音有些沙哑道：“陈斌怎么了？”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洪斌教授的表情先是有些错愕，随即又猛地凝重起来。 “嗯，你说，我听着呢。”
“好，好，好，详细的情况你发邮件给我，病人的检查单也都发给我。”
“……标书的事情我知道了，现在不是说这个事情的时候，我尽快赶过去吧。”
电话挂断，洪斌教授转头看向楚良，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他似乎有些想笑，但又觉得此时的情况并不太适合笑出来。 “楚主任，事情似乎又有转机了。”
洪斌教授最后还是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这句话，语气听起来没有多少高兴地分成，反而显得有些严肃。 “怎么？”
楚良疑惑道。 “首都一院那边来了一个复杂的病人，需要用一针法……” 说到这儿，洪斌教授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下意识挺直了腰板道：“他们搞不定，请我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