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像一个被罚站的士兵,有些手足无措。郑茵慈认真做完一遍,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又给薄玉烟输氧,最后是照顾薄语嫣吃饭。这些她自己也可以做,但很困难,需要很大的耐心。白颂年也注意到了,沉吟道:“暂时你住在这里,你最懂怎么照顾玉烟,她离不开你。我再找个丫鬟帮你。”
郑茵慈顺势说道:“少帅,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让阮小姐做我的助手,帮我照顾玉烟。”
白颂年陡然沉下脸,声音冷冰冰的,如腊月的西北风:“不行!”
郑茵慈蓦地感觉周围的温度下降,她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手,但却没有退缩,眉间有一抹坚毅:“少帅,我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帅府,而玉烟需要一个细心的人照顾她一辈子。你是鱼苏的少帅,你也不可能每时每刻照顾她。阮小姐的是最好的人选。”
“帅府有丫鬟婆子,再不行,玉烟还有母亲和妹妹。怎么也轮不到阮小姐来照顾她,郑医生,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颂年目光如炬,嗓音如寒潭一般冻结人心,充满了冰冷的压力。“少帅认为我有不良居心?我照顾玉烟三年,本就是依循医者本心在做事,那是三年前我还没对生老病死淡然视之的时候,若换成现在,我未必能尽心尽力医治并照顾一个陌生人。”
郑茵慈并非弱女之流,她看似和江南女子一般婉约娇弱,实际上骨子里有一股属于新时代女性的骄傲和自信。白颂年的质疑,令她不痛快,因此脸色也不太好。她那眼神表达的意思很清楚,白颂年就是个恩将仇报的人!白颂年眸光沉沉,一言不发。两人眼神较量了一会儿。郑茵慈先败下阵来,冷傲道:“我竟不知,救人救出仇来!你如果质疑我居心叵测,也罢,我现在就离开!”
她脱掉白大褂。白颂年这才沉声道:“慢着!我相信你。”
除了暂时相信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因为郑茵慈最清楚薄玉烟的身体状况。他现在换医生,对薄玉烟的健康有害无利。既然她将薄玉烟送回鱼苏,就不敢在他眼皮底下害她。郑茵慈微微一笑,粉面上的寒气如春风拂过,一一吹散,声音温和下来,耐心地劝说道:“我明白少帅的忌讳,不过我亲自去过暖宿居,试探过秋秋的意思。她对您有怨恨,但爱大于怨,得知红玉就是少夫人,她非常难过,她说,先爱上的人注定卑微,只希望这辈子能陪在你身边,别无所求。她身如无根浮萍,只有帅府是安身立命地,愿意奉玉烟为姐姐,求得少帅庇护。而我欠她一个人情,因此少帅提到找人帮我照顾玉烟,我认为,再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