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你这个刽子手,叶晏不会放过你的,我姐姐不会放过你的!”
阮丛秋大口大口地喘气,拼了命吼出声,声音弱得像蚊子。屈莲春淡淡而笑,一次又一次轻轻松松将她的头推回软枕,一次又一次将她挣扎的手牢牢制住,一次又一次将她颤抖的肩膀死死按住。她的两只手编织成了一张网,一个茧,将阮丛秋困在这张网、这个茧中,令她动弹不得,所有的挣扎都成了徒劳,都成了笑话。“放开我!”
阮丛秋绝望。她虽然苏醒了,可挣扎反抗的灵魂被这具满是沉疴的躯壳所拖累。屈莲春笑微微的,声音甜如春天的蜜。“很无力吧,你挣扎啊,你叫啊,现在的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穿上小丑衣服的蚂蚱,任你如何挣扎,任你如何叫,任你如何求饶,不行,你还是要死的。我喜欢看你们蹦跶,怎么蹦也蹦不出我的手掌心,我轻轻一捏,就掐断了你们的脖子。”
她缓缓地摇头。那双玫瑰色的唇漂亮精致,微微上翘,却说出了世上最恶毒的话。“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该去下地狱!”
阮丛秋眼角滑落一滴眼泪,满载仇恨的一双杏眼亮得惊人。屈莲春温柔地笑开:“这个世上,知道我是屈莲春的人,只有姓钱的那个死老婆子,原来她还没有死。是她告诉你的吧?那天在江面上穿黑色斗篷的女人,也是你吧?你去见薄玉烟,想告诉她什么?告诉她,你是她妹妹么?真是意外,她妹妹居然还活着。不过,从今天开始,这个意外将不存在了。”
“我姐姐呢?你把我姐姐怎么样了?”
阮丛秋惊悚地问。“你姐姐啊,她死了,死在了三年前。你中枪掉入江水中,她跳下去救你,然后她淹死了呢。你害死了她,她在地下孤寂三年,你舍不得她孤单吧,去吧,去奈何桥上陪她去吧。”
屈莲春面带微笑,伸出手拔掉她鼻下的输氧管,一只手捂住她的口鼻。“救命!救……”阮丛秋瞪大眼睛,面色潮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很快,窒息感淹没了她。她的身体动弹不得,她的灵魂在惨叫,在哀嚎,一声又一声地呐喊:“叶晏救我!姐姐救我!”
可她叫不出来,双手被牢牢地抓在一只五指纤纤的手中。那么美的手,应该是拿绣针,拿漂亮的江南折扇,拿五彩缤纷的画笔,拿蕴满墨香的书卷的,可它们此刻却像枷锁一样锁住了她的身体,锁住了她的灵魂!无望的挣扎渐渐止息,优美的杏眼失去光泽,变得黯淡,慢慢地阖上,仿佛从来不曾睁开过。屈莲春眼尾上勾,遗憾地叹息一声。“杀你,实在没有成就感,每次你都这么弱。第一次姓钱的死老婆子骗了我,第二次你自己朝枪口上撞,中枪都没死,算你侥幸,这一次,我会亲眼看着你咽气。怪只怪,你不该苏醒,打乱我的计划。”
瘦削的脸庞之侧,寂静地流出两行泪,滑落眼角,没入云鬓。“原来还没死透,看来你有了这颗痣,果然不一样,也受观音菩萨庇护了。福大命大?嗤,落在我手里,你只是福薄命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