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检查完,就看女法医检查其他人,暗暗记住两位法医的每一个字。一个小时后,六人回到白颂年和薄玉烟的卧房。老成的男法医将统计结果拿给白颂年看:“……身上都无伤痕,没有作案留下的可疑痕迹。”
“把她们看起来!阮丛秋呢?”
白颂年冷声问。门外出现一个队长,战战兢兢:“少帅……我们搜过每一个房间,没有发现阮姨太太。”
他觉得自己这个队长要做到头了。白颂年怒道:“你说什么?阮丛秋不见了?”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梁语嫣。“对不起,少帅。不过,阮姨太太在您离开之后,拿了一个篮子给她的丫鬟大妮儿,我们把大妮儿抓来了。”
队长额头上满是冷汗。他也很奇怪,难道梁语嫣还能人间蒸发不成?就算是插了翅膀飞走,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啊!“什么篮子?”
白颂年问。大妮儿满脸是泪,被拎小鸡一样拎到他的面前,呜咽着问:“少帅,少夫人真的……死了么?”
白颂年面无表情。队长重重地抓了一下她的手腕:“少帅问你话,你快回答!别东张西望,说!篮子里装的是什么?阮姨太太给你的时候,说过什么话?”
大妮儿忙拼命摇头,耳朵上的红珊瑚耳坠左右摇晃,眼泪甩飞到队长的脸上:“篮子中装的是少夫人脏了的床单。杨梅可以作证!她把篮子给了我们姨太太,我气她让我们姨太太跑腿,就自己拿了篮子送去洗衣房。床单是我亲手洗的,里面什么也没藏,洗衣房的人可以为我作证!姨太太给我的时候,也没有说过什么话,只说是少夫人的衣物。”
白颂年看向杨梅,杨梅忙点头:“是我给阮姨太太的,我想着阮姨太太热心,后来才让她帮忙照顾少夫人。”
这个时候说“热心”,只会让人联想到梁语嫣别有用意。大妮儿一下子抓住杨梅话里的恶意:“什么热心!明明是你不敢得罪薄太太,不敢使唤芝麻,又使唤不动杨桃,看我们姨太太失宠好欺负,才指使她干活!”
“再搜!找不到阮丛秋,你们就退伍吧!”
白颂年没心思理会丫鬟们之间的勾心斗角。他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真相,旁人的任何猜测都是浮云。审问完大妮儿,他吩咐两名法医给阮丛秋做尸检,将所有人赶出来,但薄母和郑茵慈坚决不肯出来,她们要亲眼看着法医尸检,谨防有人做手脚。白颂年淡漠森寒的目光扫过她们,淡淡点头。他也没有出去。郑茵慈看了他好几眼,欲言又止。白颂年同样没有理会。鉴定结果很快出来:少夫人是窒息而死,她身下的床单有一些褶皱,死前有过轻微的挣扎。凶手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地面和床上也没有任何可疑的脚印、手印等痕迹。这是因为阮丛秋实在太虚弱,即便挣扎过,只要轻轻用力就可以禁锢。即使没有刻意捂住她的口鼻,只要拔了输氧管,搭上那块湿度较高的手帕,短暂的时间后,她照样会窒息而死。凶手轻而易举杀死她,不费吹灰之力,因而没有留下可疑的线索。“你说,玉烟临死前挣扎过?”
白颂年冷幽幽地望向法医。尸体已经穿好衣物。男法医从屏风后出来,推了推黑框大眼镜:“是的,一定挣扎过。”
“她死得很痛苦。”
白颂年垂下空洞的黑眸。薄母捂住嘴哭:“玉烟!”
“那我姐姐是不是苏醒过,才会挣扎过?是不是有人发现她醒了,谋害了她?”
薄玉泠很激动,抓住男法医的袖子,急迫地问道。“玉烟醒过来了?”
薄母神情震动。白颂年倏然看向男法医。“是有可能,但几率很小,她毕竟已经昏迷三年。人的机体只要是活的,即便是昏迷不醒,当感觉到窒息时,也会潜意识地求生、反抗,这和不会游泳的人掉进水里,下意识地扑腾求生是一个道理。”
薄母泪水涟涟,几乎站立不稳:“我相信玉烟苏醒过!我的女儿,一定是醒了!是阮丛秋!是她嫉妒我女儿醒了,怕玉烟彻底抢走颂年,才会杀了她!玉烟——”她扑过去,抱着阮丛秋的尸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白颂年闭上眼,双手握成拳头,关节咔嚓响,冷冷地问:“阮丛秋呢?怎么还没找到?”
搜查完回来的队长全身冒冷汗,已经准备好“被退伍”:“少……少帅,找不到阮姨太太。对了!整个帅府还有一个房间没搜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