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翻腾着前所未有的恶寒,我咬着牙向他怒声质问,“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没有怀孕,对不对?”
“……”“说话!”
“嗯,但是……”啪!在听到他回答的瞬间,我不受控制的抬手打在了他的脸上。“你简直混蛋!”
随着我的嘶喊,掌心处传来一阵发麻。柳如风怔了一下,瞳孔微微缩起,白皙的脸颊很快泛红一片。我捏紧了掌心,从来没有这么一刻想打一个人,更从来没想到打的人还是柳如风。客厅争吵的声音,将堂口里的常锦容吸引了出来,她瞠目结舌的看着我们这边。“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这么大火气。”
常锦容虽然满目震惊,但又在门口对我做出了赞赏的表情,用嘴形向我说了句,“干得漂亮。”
但我此时根本没有心情理会她。我从柳如风手中挣脱后,开门便打算离开这个地方,因为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但是在我的手刚刚搭到门把手的时候,一只大掌便用力附在我的手上,将我的手指掰开了。“你要去哪里?”
我浑身颤抖不已,声线也发紧,“我不想看见你。”
我用力挣扎着再次去开门,柳如风和我较着劲,将我整个人都半抱在他的怀中,把我往卧室里拖。“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
我胡乱踢打挣扎着,但他有力的手臂,让我根本没有一丝一毫挣脱的可能。他将卧室门打开,向我连拖带抱的弄了进去。我情急之下在他手臂上用力咬着,他倒吸了口气却仍然没有把我放开。“你冷静下来,我们在谈!”
他把我甩在床上,目光如钩的盯向我。但是我根本就冷静不下来,在从他口中听到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没有怀孕这个消息后,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整个人都处于暴怒的状态!他都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又像傻子一样被他耍了!心头凝聚着巨大的火气,我随手抓着枕头,向柳如风身上扔过去:“你又骗我,你为什么又骗我?!”
扔完枕头,我又不解气的抓着床头柜上的杯子,向他那边砸过去,而柳如风就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任由我将东西扔在他的身上。最后周边能扔的东西已经不剩什么了,而我也扔累了,我坐在床上愤然的瞪着他。柳如风见状才向我这边走过来。“柳如风,耍我很好玩吗?”
我沙哑着嗓音向他问道。“我没有耍你的意思,从来没有。”
我抬头看着他眼睛酸痛的厉害,“你明明一开始就知道我没有怀孕,却让我陷在了我拥有我们两个人孩子的假象之中,这段时间你有无数次机会告诉我真相,但是你都没有说。你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不管我计划着什么,我不会伤害你。”
他又补充了一句,“你相信我吗?”
“我不信,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信任。”
我擦了擦不争气的泪水,努力保持镇定的向他问:“行,你计划着什么你不打算说,我不问。那么你总该告诉我,我肚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灵蛇,是个血咒。”
血咒这个词我听到后愣了一下,在很久之前沈起元约我见面的时候,我从他嘴中听说过。那个时候他告诉我,胡玉柔说,柳如风在我身上下了血咒,当时我一心认为沈起元是在挑拨离间,根本就没有相信,而如今这个是从柳如风嘴中说出,我顿时感觉无比的可笑与苍凉。我对他所有的信任,到头来竟然是一场笑话。“为什么把这东西放在我肚子里?因为昆仑镜吗?”
我想来想去,能让他一开始就与我接近,并且下血咒在我身上,唯一的关联可能只有昆仑镜。“血咒会把所有灵气凝聚在灵蛇身上,灵蛇是启动昆仑镜的钥匙。”
我扯着自己的衣领,将胸口前的那暗红色纹路漏了出来。我指着蛇纹向他问道:“我身上的这个鬼东西,是不是也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关?”
柳如风的眸子闪了闪,似乎有些不忍,但最后还是开口道:“是血咒带来的。”
“哈,我六岁的时候,这恶心的东西就出现在我身上了,折磨了我这么多年,原来都是拜你所赐。”
我看着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降低了数十度,冷到我连骨头都在颤抖,呼吸都是冰冷的。柳如风将我用力抱在他怀中,收紧了手臂,想将我揉进他骨血一般的用力。我没有力气挣扎,只感觉仿佛掉进了冰窟中,胸腔中的氧气都在一点点的消失,要把我逼到窒息直到死亡。他低头咬向我的唇,蛮横又迫切的撬开我的唇齿,似乎想要努力证明着什么。恶寒从我心底而起,我却犹如一条鱼已经濒死的鱼,没有丝毫求生的意图。他胸膛起伏的厉害,紧贴着我的身子,哑声道:“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你迟早会知道这一切,我想过你愤怒的样子,想过你满眼仇恨,想要再一次杀死我的样子,但是为什么你现在……”柳如风将我松开,他伸手捧着我的脸,眼神颤动的开口,“你说句话,你和我说句话。”
“明月,我真的不想把你卷进这其中,但是昆仑镜在你身体里,我没有办法,我没有选择。”
“明月,对不起。”
我不知道柳如风在我耳边说了多久的话,最后直至天亮,他把我放回床上,用被子将我盖好。他关上门离开的时候,泪水又一次从我酸痛的眼眶中出现了。我狠狠掐着手心,不想让自己再不争气的流眼泪,可是情绪却令我无法掌控,我感觉胸腔有一团乱窜的气流,要将我的五脏六腑都燃烧掉。我躺在床上没日没夜的,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睛我就会陷入被从头到尾戏耍的羞辱与痛苦中。这期间,每顿饭柳如风都会端到我的床边,但是我却连一口东西都咽不下去。终于在我的身体机能熬不住的时候,我从床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