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当初是他将我的魂魄通过邪佛的力量聚集了,那又能代表什么?如果当初不是他处处算计我,害我致死,也不至于再去找邪佛做交易,所以这一切顶多算他自作自受。我对柳如风说道:“和邪佛做交易是你自己做的决定,和他人无关,和我更没有任何关系!当初我死了,算是我命该如此,怪只怪我当初太轻信你,白搭了这条命!”
在我的这些话从嘴中说出来,后柳如风脸上的表情有些难堪,他双眸不停的颤动着。看着他眼底涌出这丝缕猩红,我用力掰着他的手指,想要从他手中挣脱。他脖子上青筋凸起,嘶声道:“可你不应该死的!你明明不应该有事的!我将自己的半颗心放到你体内了,你怎么可能会死?”
他用力将我抓到他的身前,把我死死箍住,整个人的脸都埋在了我的颈窝处。“明月,明月。”
他固执在我耳边低喃着,仿佛这样做可以让我们回到如初的样子。湿热的触感,在我脖子上荡开,激起我身上一层鸡皮疙瘩。他肩膀颤动着和我说:“我明明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纰漏出现,我当初明明将自己的心脏放在了你的体内,我们应该是共生的,只要我活着,你就不应该死掉,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死?”
他的话让我跟着他一起颤栗起来,我死死的瞪着眼角,咬着牙齿。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犹如平地惊雷一般,传进我的耳中,他一直觉得有他一半的心脏放在我的体内,不会让我真的死去。哪怕将昆仑镜取出,我也能凭借他的半颗心脏存活下来。可是世事难料,在此之前,鹤止息将我胸膛内那半颗属于柳如风的心脏,已经取了出来……当时那半颗心脏在我体内占据着我的思想,控制着我对柳如风的认知。我曾经一度觉得自己那段时间那么迷恋柳如风,甚至为他的所作所为不停的寻找理由,都是因为受他心脏的影响。所以在鹤止息帮我将那半个心脏取出后,我如释重负一般,没有再柳如风面前提起过一句。柳如风灼热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仿佛打在了我的心上,让我呼吸,不再顺畅,艰难无比。“明月,我知道,无论再怎么未雨绸缪,最后伤害到你都是事实,我想要弥补……”“柳如风。”
我开口打断柳如风的话,自嘲道:“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就算当初你有意用半个心脏与我共生,可是那又如何?能代表什么吗?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一个阴谋,哪怕你是被时韵所蒙骗,但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亲手做出来的。”
“我知道,我知道,明月对不起。”
在此之前,我已经在昆仑镜中知晓了,时韵和我前世为梵遥时,所发生的事情。在昆仑镜将我前世的一缕神魂收到镜中而离开后,时韵便一直在追踪昆仑镜。可是哪怕她化成梵遥的模样,将自己包装成望月仙尊,但是没有昆仑镜她也没办法让六界结界口平和。她再将自己的灵力加注在结界口,发现都是杯水车薪后,便对外称,并没有在意望月仙尊的模样示人。但是昆仑镜已经在望月宫消失的事情,已然是事实。就算时韵当时的修为心法,全部是跟着梵遥一起学习的,却也不能强行镇压住结界口。每一次的平复动荡,都让她险些妖化,于是她更加迫切想要找回昆仑镜,并且这件事不能让他人知道。在自己追寻无果后,她便将希望放到了凤溪身上,只不过那个时候,凤溪已经化成鹤止息,开始重新修行。那时的鹤止息没有有关凤溪的记忆,只知道有人交待他,去寻找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至于后来,时韵为什么又派出柳如风出来追踪昆仑镜的下落,以及我又为什么会带着昆仑镜仓皇的投进人胎,我并没有来得及从昆仑镜内感应到。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以我人生时徐明月的身份来看,我与柳如风的相识,都是源于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而我现在记忆中,所停留对他的感情也无非是在当徐明月的时候,那段时间对他产生了情愫。倘若他和我谈我们之间的感情,那么我便只能以徐明月的角度,来看待我和他之间所发生的事情。“柳如风,你现在在我面前这幅后悔的样子,可是我想知道,如果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你当初在望月宫还会不会从我体内取出昆仑镜?”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一定不会让你出现这种意外。”
他定睛的看着我,眼底是一片猩红。我深呼吸了几口气,将他的怀抱彻底推开。“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邪佛的最后一尊分身应该在你手上吧?”
“嗯。”
我伸出手:“把分身给我吧,我帮你处理掉它。”
柳如风看了一下,我本以为他会找什么借口来拒绝我,却没有想到,他一言未发的将手摊在我的面前。下一刻一座浑身漆黑,周身泛着缭绕黑雾的双头怪佛,出现在他的掌心中!我将他手中的邪佛拿在手中,冰凉又沉淀的感觉,从掌心传起。许久没有接触到邪佛,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我闭着眼睛将能感应到的灵气,纷纷调转在掌心。随后,我将灵光覆在邪佛上方,用力收紧。随着咔嚓一声响动,邪佛的身躯发生一道道裂痕,而我用灵力挤压着邪佛的身躯,很快便将邪佛击碎。收回灵力的刹那,我眼前有些晕眩。我身子晃了晃,看着在半空中逐渐消失的佛像,有些回不来神。柳如风伸手扶住我的身躯,他对我说:“虽然是世间最后一尊小黑天佛像被毁掉了,但是……”我心底的欣喜还没有来得及滋生,便被柳如风的话浇灭,我紧声向他问道:“但是什么?”
“白禾所吞噬掉的那尊邪佛,已经溶于他的体内,与他的原神挂钩着。”
“所以邪佛,并不会因为最后一尊分身毁掉而彻底消失?”
“目前不会。”
“倘若白禾死掉了,那邪佛还有可能拥有重生的机会吗?”
“不失为一个好的想法,可以一试。”
“白禾的死期定在下月初七,但是迟则容易生变。”
我看向柳如风向他问道,“你想留在望月宫吗?”
柳如风愣了一下问我:“这话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