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元难免的会做贼心虚,“那还是我小时候,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那个算命先生都已经是鸡皮鹤发的老人家了,如今怕是早就驾鹤西去了。咱们就是想去打扰,也打扰不了了啊。”
“这样的啊。没事,反正天下算命先生是一家,我们去找别的算命先生就好了。”
这个家伙不喜欢她就说不喜欢她的,说什么天命克妻,亏得她刚刚还信了他了,这个大骗子。“别别别……这个命吧,是天生注定的,要是能随意更改,那哪还能说是天命啊对吧?天命难违,咱们还是认命吧。”
这小丫头可真难缠啊。“天命又如何?大可逆天改命。”
“姑奶奶,算我怕了你了行吗?你饶了我吧行吗?我求你了。”
他原本就顾北音一个“姑奶奶”,现在可倒好,又多了一个沈嘉宁,他可真是太难了。沈嘉宁笑道,“不好意思,不行。”
驿站。文鸢语见到沈玉颜后,不冷不热地说道,“沈二小姐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自然是有事要跟公主说。”
“愿闻其详。”
“公主可知,先前杨亦安意图构陷沈清歌与人私通败露时,杨亦安的人供出的可不是杨亦安啊。”
文鸢语马上就明白了沈玉颜的意思,她不由得咒骂道,“这个贱人。”
“公主聪慧,不用我说应该也看得出来,杨亦安因私通被休弃是谁的手笔。如今杨亦安已经被废,公主觉得沈清歌下一个要对付的人是谁?”
“你的意思是,沈清歌会对我动手?”
“公主觉得不会吗?公主心慈手软,她可不见得也心慈手软。玉颜话已至此,是坐以待毙还是主动出击,全由公主自己说了算。”
以文鸢语的性子,她怎么可能坐以待毙。果然,沈玉颜一走,文鸢语就坐不住了,她马上叫来了孟岩。孟岩刚坐下,就把一边的文鸢语拉到了自己怀里,“公主叫我来,可是想我了?”
文鸢语撇了孟岩一眼,不屑地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本公主想你?”
孟岩强忍着他的怒火,仍笑着说道,“公主说得是,我哪配啊。既然公主不想我,就当是我想公主了吧。敢问公主今日叫我来,可是有事吩咐?”
“你不是想要本公主帮你吗?你帮去做一件事,只?要事成,我马上让你和苏恒之见面。”
孟岩顺从地说道,“但凭公主吩咐。”
孟岩的态度让文鸢语非常满意,“杨亦安你知道吧?先前的宁王侧妃。”
孟岩不知道文鸢语怎么就突然说起了杨亦安,但他还是如实说道,“知道。她不是因为私通被君翊疏休弃了吗?公主提她做什么?”
“是。她被君翊疏休弃后,送回了酉阳老家。酉阳路途遥远,她如今应该还没到,你去把她接回来。”
孟岩很是不解,“一个废妃而已,公主把她接回来做什么?”
“本公主这么做自然有本公主的用意。”
“我听闻公主先前和她一起算计过沈清歌。难不成公主觉得自己与这个杨亦安是同病相怜,惺惺相惜,才想救她一命?公主什么时候长了一颗赤子之心了?只是这份善心怎么就不能用在我身上呢?”
“善心?”
文鸢语只觉得好笑,“她若不是还有些用处,你以为本公主会想起她来?”
“这样便对了,乐于助人确实不像是公主的风格。只是把这个杨亦安整回来有什么用?她现在不过一个人人喊打的废妃而已。”
“她也不用起什么大用,能把局面搅乱就是了。”
“我斗胆问问公主,公主这是想要对付谁啊?”
“除了沈清歌,还能有谁?”
“沈清歌?我还以为公主不打算对付她了。”
“本公主先前确实打算当她一马,只是本公主愿意放过她,她可不见得愿意放过本公主。既然必定有一争,那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本公主解决了她,才能安心啊。”
“公主想要做的事,我必定会帮公主做成。”
“最好如此。”
十一月十五,一早,顾北音穿得厚厚的,便准备入宫去给太后请安了。顾北音才出王府大门,便听到,“沈清歌!”
杨亦安?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如今的杨亦安,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光鲜亮丽,她一身的破布烂衫,披头散发,整个人狼狈不堪。她手握一块砖头就冲顾北音而来。不等杨亦安冲过来,便有暗卫将她抓住了,“王妃娘娘进到马车里就好,这里有属下呢。”
顾北音也猜得到这是君陌派来保护她的人,便放心地上了马车。谁料不知从哪里来的一支箭,直接射在了马屁股上。马中箭后,发狂跑了出去,还没坐稳的车夫直接被摔了下去。还不等顾北音反应过来,又一支带了火星的箭,射在了马车上。这是有人想要活活烧死她。来不及想其他的,顾北音连忙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可如今没了武功的顾北音,从一个着着火,马还发了狂的马车上跳下去,落地时,头直接磕在了地上,随即便昏了过去。“王妃……王妃……”“快去禀告王爷!”
“太医!快请太医啊!”
再醒来时,顾北音发现,她明明睁着眼睛,可眼前却一片黑暗,难不成她失明了?却也不像。顾北音发现,她如今好像是置身于一个密闭的黑暗空间里,她站了起来,走啊走,却发现永远走不出这黑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这是死了?在阴曹地府里?这她上回死了后,再醒来就成了沈清歌了,也没去阴曹地府看看,着实也不知道这阴曹地府到底长什么样子啊。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后,顾北音惊奇地发现,她眼前的黑暗不再是黑暗。她看见了君陌,看见了他一脸担忧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王妃,你终于醒了。”
她张了张嘴,犹豫了很久才说道,“翊疏哥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