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术的巨大隐患？ 听到伯耶的话，莫亚的瞳孔微微一缩。 伯耶则是继续说道： “根据精神学派的研究，如果将来自多个不同的人的魂元强行凝聚到一起的话，会产生极其强烈的精神力紊乱现象。”
伯耶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一眼看过去，小瓶中空空如也，但在莫亚的感知中整个小瓶却被伯耶用精神力密不透风地包裹了起来。 “大巫师，这是…？”
“多种魂元混杂到一起后的结果。”
伯耶简单地讲述了一句后，突然朝莫亚说道： “我需要一些正式巫师的新鲜血肉。”
莫亚闻言，点了点头，朝自己手上轻轻一划，一小片血肉直接掉落下来，然后被他用魔力构建的手掌接住，接着治愈术的光芒一闪而过，莫亚手臂上伤口迅速愈合。 “这些够了吗？”
莫亚询问了一句，伯耶点了点头，食指一勾，飘在半空中的一小片血肉顿时飞到了小瓶上方。 接着，伯耶打开瓶盖，将这一小片血肉扔进了空无一物的小瓶中。 看着伯耶的一系列举动，莫亚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可下一秒，他的目光顿时一动，仿佛发现了什么神奇的现象。 只见原本的那一小块血肉在被扔进小瓶中以后，忽然迅速膨胀起来，不一会儿便生长成了一个肉团，紧接着，一个个浓黄色的水泡从肉团上生长出来。 嘭！ 浓黄色的水泡破裂，溅出大量的脓水，脓水砸小瓶的四壁上，让莫亚眼皮微微一跳。 发生了什么？ 因为变化发生的太过迅速，直到那团因他的血肉而产生的扭曲肉团开始变成一坨流着脓水的腐肉时，莫亚甚至还沉浸在血肉突然发生变化时的错愕中。 “就如你们所看到的一样，方才的我并没有动用任何魔力与精神力，也并没有使用任何巫术。”
“导致眼前这种景象的，仅仅只是这个瓶子中存在的由十个人的魂元凝聚而出的混杂产物。”
伯耶看着莫亚等人，沉声说道。 “大巫师，这到底是……” 莫亚看着瓶子中如同被强酸浇了一遍后的腐烂肉团，语气中带着强烈的震惊之色。 刚才的那一幕，就仿佛眼前的血肉突然发疯了一样。 是的，发疯。 尽管用这种词来形容一片血肉有些难以理解，可这却是莫亚最直观的感受。 “还记得克苏恩吐露的那些知识中提到过在他们世界里有一种名为核辐射的东西吗？”
莫亚点了点头，他记得很清楚，在克苏恩讲述的内容中，他们那个世界掌握了一种杀伤力巨大的武器。 尽管对莫亚他们而言对方描述的那种瞬间夷平十数公里范围内的生命的威力其实并不能撑得上多么离谱。 但一想到这种武器竟然是由一群个体力量连一块一吨重的石头都搬不起来的生命制造的，直接让当时的他们兴起了浓厚的兴趣。 可惜的是克苏恩在自己的世界属于标准的废物，这么至关重要的武器竟然只清楚个大概的东西，甚至连原理都只能讲出极其模糊的大概，气得伯耶当时差点直接给对方来上一脚。 但其中有一点对方讲的很清楚，就是那所谓的究极武器，在爆炸时会产生一种名为核辐射的恐怖射线，这种射线对人体能造成无比巨大的伤害。 按照对方的描述，被高浓度辐射照射过的人，要不了多久就会全身溃烂而死，死亡前更是会感受到无法想象的痛苦。 “根据精神学派的研究，他们发现当将来自不同人凝聚的魂元混杂到一起后，魂元本身释放的精神波动会迅速变得紊乱起来。”
“如果只是一两个人的魂元还好，最多就是给人一种精神波动不太稳定的感觉。”
“可是当混杂着的魂元超过五种以上时，精神波动的紊乱程度就已经足以用扭曲来形容了，并且因为魂元本身具备一定物质侧的特性的缘故，这种极度扭曲的精神波动甚至能对范围内的一切活物造成严重的损害。”
“用血肉来描述的话，就是血肉开始无序且疯狂地生长，等到将血肉中生命能量消耗一空后，就会开始迅速地腐烂。”
“具体是怎么样的一个过程，相信你们也看到了，当然刚刚我用的是十六种魂元混杂在一起的情况，如果只是五种魂元混杂的波动的话，对血肉的影响还不至于迅速到这种程度，通常需要数天左右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伯耶说着，扫了一眼四壁上满是暗红色脓水的小瓶，说道。 讲真的，当精神学派把这玩意在他眼前展现了一遍的时候，伯耶自己的都给惊得眼皮忍不住跳了两下。 而当看到被他们用来实验的魔兽和贵族奴隶的下场后，更是让伯耶今天一整天的食欲都荡然无存。 尽管数百年下来伯耶早就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尸体，可说实话，死成那种模样的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在反复确认后，精神学派认为这种现象和克苏恩描述中的核辐射引起的结果极其相似。”
“也就是说，大量不同种类的魂元混杂的话，紊乱的精神力将会形成极其强烈的辐射，对人体造成巨大的伤害。”
“尽管精神学派已经确认只要精神力强度达到正式学徒水平就可以有效用精神力抵御这种辐射，达到正式巫师后用精神力稍加防御就机会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可如果这玩意是直接从体内散发出来的话，哪怕是正式巫师，长期下去身体很可能依旧会受到不可逆的损伤。”
“……” 听完伯耶的讲述，莫亚等人都沉默良久。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将这种后果公布出去，确实几乎不会再有人想打其他人魂元的主意了。”
过了一会儿后，莫亚身旁的弗伦长吁了一口气，开口道。 莫亚微微颔首，赞同了弗伦的说法，说道： “的确，如果魂元本身异常珍贵的话或许还有人会选择冒险，但现在既然只要按部就班地修炼就能稳定增加魂元数量，我想应该没多少人会去冒这种无聊的风险。”
说到底，真正会对魂元做大量交易的人主要就是正式巫师以下的群体。 毕竟只要成了正式巫师，凝聚魂元的速度完全没必要去稀罕那些从学徒手中凝聚出来的魂元。 一个正式巫师的寿命再怎么样都有五百多年，有着如此漫长的寿命，完全没必要为了几年十几年的时间让自己冒这么大的风险。 也就只有尚未成为正式巫师的人，可能会因为眼界或其他问题，选择铤而走险干出这种事情来。 但之所以铤而走险，也全是建立在掠夺他人魂元带来的收益大于自己慢慢凝聚的前提上。 可现在既然明白了吸收其他人魂元的后果，那就基本没几个人会闲得无聊去选择这种等同于自杀的做法了。 要知道伯耶口中的正式学徒能够抵御辐射的影响，指的是抵御外来的辐射，而如果辐射直接从自己脑子里冲出来…… 就目前而言，巫师们暂时还没有掌握能让一个巫师学徒在没了脑子后还能存活的方法，并且莫亚相信这种技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面应该也不会有。 “也就是说，如果克苏恩连续使用吞天术的话，他最终也会变成这副模样？”
就在这时，一旁的亚穆开口问了一句 “应该不会。”
伯耶摇了摇头，说道： “吞天术虽然会带来巨大的隐患，但事实上，我和摩菲还有几名超凡巫师试验过了，这种吸收不同种类的魂元带来的精神波动的紊乱是可以被养魂术恢复的。”
“不过，养魂术的最低掌握条件都是超凡巫师，以超凡巫师的能力，哪怕是刚刚踏入超凡门槛的超凡巫师，凝聚一枚魂元大概也就需要三天左右，而用养魂术平复紊乱的精神力，起码需要一周才能完全消除隐患。”
“当然，这只是一个估计的数据，毕竟因为时间关系我是直接用自己做测试的。”
伯耶若无其事地说道，让莫亚和弗伦的神色都是一愣。 “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如果不是确认养魂术有效的话，我是断然不可能这么去做的。”
伯耶看着正准备说些什么的两人，安抚了一句道。 “不过，哪怕是我，想要恢复两种魂元结合带来的精神波动的紊乱都需要三十分钟左右，因此正常情况下，应该没有哪个达到超凡巫师的家伙会无聊到吸收其他人的魂元。”
想要解决魂元混杂的后遗症就必须达到超凡巫师，而超凡巫师自己凝聚一枚魂元最慢也只要三天，可平复魂元带来的精神波动紊乱却需要七天左右。 这种付出与收益严重不符的情况下，几乎杜绝了超凡巫师及以上的层次的人会对其他人有想法的可能性。 而超凡巫师往下的人，虽然吸收他人魂元带来的收益更大，可无法使用养魂术的他们，要考虑的可就不是付出与收益的关系了，而是收益与风险的问题了。 而这么做的风险具体有多大？ 只能说脑子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当然，即便如此，也不能忽略掉意外的可能性，不过那个时候应该不会再文明的隐患，而是单纯地法律问题了。”
伯耶补充了一句，莫亚微微颔首。 事无绝对，哪怕有着种种风险存在，可这世上永恒不变的就是变化，谁都无法保证哪怕在明知吸收他人魂元的风险的情况下是否会有人依旧选择这么做？ 甚至反过来想，未来或许还会出现有人威胁他人强制吸收其他的魂元来毁掉对方这也说不定。 但就如伯耶所说的那样，到那时这些问题其实已经和魂元对巫师文明的影响没有多大关系了，而是单纯的个体的道德与法律上的问题。 “不过，不同种类的魂元混杂在一起后竟然会产生这种效果么？”
莫亚扫了眼瓶中的那块血肉，在了解到导致这种现象的原因后，他心中的惊愕迅速转变为了好奇。 如果以此为方向去探究的话，能不能复刻出克苏恩讲述的那种‘究极武器’？ 唔…估计不行，毕竟辐射似乎仅仅只是那个武器造成的结果而非其原理。 那就以此为出发点开发新的巫术？ 伯耶说这只是十六种魂元结合造成的现象，如果更多的魂元结合呢？ 那时候散发出来的辐射又会是怎么样的？量的积累会不会引发质的变化？ 强烈的好奇欲从莫亚的瞳孔中闪过，但却被莫亚地很好地控制住了。 眼下还有正事没有说完。 况且，无论如何研究魂元都伴随着一定的风险，因此最好还是等自己成为超凡巫师后再来打魂元的主意。 当然，或许那时候自己想研究的东西已经被精神学派的人研究出来了也说不定。 毕竟因为从克苏恩那里得到了大量来自异世界的知识的缘故，让整个巫师文明都受到了一次巨大的冲击。 尽管出于诸多考虑这个消息目前仅仅只让两千余位巫师知道，暂时并未公开给非巫师者们。 但巫师文明正在发生巨大的蜕变确实不争的事实。 从结束对克苏恩的审问到现在的这一个月里，尽管各个学派表面上都看起来风平浪静的，但莫亚很清楚，这只是怒涛翻滚前的短暂宁静而已。 契机。 是的，现在的巫师文明还需要一个契机。 当这个契机到来的刹那，巫师文明就将如压抑许久后爆发的火山一样，迎来翻天覆地的巨变！ 想到这里，莫亚看向了窗外，扫了一眼远处那一座座建筑。 快了，很快了，照目前的进度，要不了多久，这个契机就会到来。 “所以，能冒昧问一下，大巫师今天来这的第三件事又是什么吗？”
忽然，亚穆的声音响起，只见金发青年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彬彬有礼地朝伯耶询问道。 一旁的莫亚也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抹好奇。 确实，他现在异常想知道被伯耶特地放到最后讲的事究竟是什么了。 无论是养魂符文的研究结果与弗伦的第六代冥想法的突破，还是凝元术与纳元术的创造和魂元的发现与研究，都可以称的上影响整个巫师文明的大事了。 那么伯耶来此打算做的第三件事，又究竟会是什么？又究竟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震撼感？ “第三件事论重要性的话，从某种程度来讲，可能比前两件事更为重要。”
伯耶看着几人，平静地说道。 “其实，从原则上来讲，我应该将莎拉以及弗伦的女儿和剩下的那个叫奥薇莉亚的小丫头全都喊到这里来才对。”
“但是，几番考虑后，我觉得还是就我们四人参与比较好。”
说着，伯耶将视线移到了亚穆身上，凝视着面带淡淡笑意的金发青年，开口问道： “亚穆，我想以大巫师的身份，问你一个问题。”
“——你，是穿越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