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铺还未正式开业,所以孟欣并不可以进入。店小二态度诚恳,一脸歉意的对孟欣说:“这位客官,我们小店尚未营业,您还是到别处转转吧。”
孟欣只是看了一眼,本就没有打算进去,没有为难店小二。店小二目光跟随,被流放到此的女子,个顶个的温婉有气质,但他敢打包票,今日见到的孟欣是最出众的。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在这个吃肉不吐骨头的北境,太漂亮也是原罪。孟欣不知道自己新开的店里有位心里戏多的佣工。回到医馆,初心已经醒过来了,正被孟月娥抱在怀里哄着。孟月娥抬起头,对着孟欣点点头,“四妹妹回来了。”
孟欣看向孩子,说:“可以回去了吗?”
初心很喜欢孟欣,这会儿伸着手要扯她的白纱。孟欣往旁边走了一步,但孟月娥太没有安全感了,也跟着靠近,比刚刚还要近。初心见有机可乘,伸出手扯了扯,咿咿呀呀的叫着。路上已经有人停下来,想要目睹孟欣的容颜了。孟月娥抓住儿子的手,一根一根手指掰开,眼神带着歉意的看向孟欣。孟欣往旁边退了一步,说:“阿姊,快些回去吧。”
这一双双眼睛,怕是来者不善。胆战心惊的回到客栈,上了楼。掌柜:“客官几位啊?”
孟欣没有回头看,到了房间关门。掌柜的顺着这人的目光看上二楼,回忆起刚刚两个人上去的情景。掌柜的打量着眼前的几个人,态度冷下来,“客官是一起的吗?”
男人回过神来,对着掌柜的说:“我们是和她们一起的。”
掌柜的也不是蠢货,收回手摸了摸胡子,审视的盯着他们,问:“这里是中流客栈,你们想必也听说过吧?”
面对掌柜的自信,这些人拔出刀。可还没有伤到掌柜的分毫,便被人打掉了刀。掌柜的自信的笑了,对着那群人说:“中流客栈,保护每一个顾客的人身安全,你们要是想闹事,那就把命留下来吧。”
这群人不战而逃。掌柜安慰食客,“刚刚对不住各位,打扰了各位客官吃饭的雅兴,本客栈愿送出一份食物作为补偿。”
食客异口同声:“好。”
这一幕恰好被躲在拐角处偷观察的孟欣尽收眼底。堪慎办事回来,拿到了欺负二姑娘的名单。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有。很难想象,二姑娘在这里过得多苦。“今晚去会会桃山村村长。”
说这句话时,孟欣几乎是咬牙切齿。单单这个村长对二姑娘的所作所为,写满了一页纸。堪慎回:“是,主人。”
孟欣坐在窗边看书,这个位置可以看的河流,听着流水的声音。孟月娥在门口来回踱步,孟欣并没有出声,在等待,只有停下来敲门的,孟欣才会注意。“扣扣”敲门声。孟欣:“进。”
二姑娘抱着孩子,忧愁的进来,站在孟欣的旁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初心挣扎的下来,屁颠屁颠的跑到孟欣的脚边,说:“洁、洁洁!”
孟欣摸了摸初心的头,但没有把他抱起来,笑着说:“是小姨姆,不是洁洁哦!下次记住没有?”
初心歪着头,手指轻轻的点了点下巴,像个小大人一样思考。想着想着身子倾斜,重心不稳摔倒。孟月娥时刻关注着儿子的变化,在孩子倒下的那一瞬间,稳稳的接住了孩子。初心吓坏了,小脸蛋憋的通红,哭了起来。孟欣不悦的皱起眉头,目光看向窗外,不让孟月娥看见。这哭声响亮,二姑娘像个老妈子一样哄着孩子,头发被孩子扯了还温柔的哄着。孟欣揉了揉眉心,说:“我出去走走。”
孟月娥心底明白,但什么都不敢说。自从四年前抄家的圣旨下来,她便没有了家,每日都过得提心吊胆,小心翼翼。本以为嫁了人,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家。到后来不过是黄粱一梦。梦醒了便要接受这残酷的事实。孟欣点了一些小孩子可以吃的饭菜,让店小二送上去给孟月娥。把堪慎留下来保护二姑娘。孟欣在街上闲逛,这里的饰品手帕都是十分精美,价格买的特别低。“这个三文钱。”
孟欣看向摊位老板,又把石头举起来在阳光底下看了一眼,爽快的付了钱。摊位老板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表情缓和。“多谢客官。”
孟欣把石头放好,继续前进。这里的烤肉很美味,只是缺少了灵魂调味料。孟欣感觉到有人不停的往自己的身边靠近,半眯着眸子,拳头越握越紧。“娇娇儿,好巧啊。”
顾妄在孟欣回头之前,让手下把登徒子拉出去教训了。孟欣拳头慢慢放开,平静的看向顾妄。孟欣说:“清舟也是出来逛街吗?”
二人并肩而行,这一条路,都是美食。顾妄打开扇子轻轻摇晃,笑道:“不是,是出来找你。”
孟欣一愣,疑惑的问:“找我?”
顾妄点点头,继续道:“找你逛街。”
孟欣轻噗一声,眉眼弯弯,微风轻轻拂过,面纱飘起,顾妄伸手帮忙拉好。四目相对,一股暧昧的雷电慢慢在空中交接,热闹嘈杂的街市好像一下子变得空荡荡。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了。小五看看主子,又看看孟欣,疑惑的开口:“主子,您怎么了?”
孟欣收回视线,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顾妄没好气的瞥了小五一眼。小五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走的背影挠了挠后脑勺,始终想不明白主子为什么生气。默默的跟在后面处理臭虫,不再出声打扰。顾妄满意的点点头,终于安静了。“娇娇,我带你去吃烤全羊吧。”
顾妄凑近,在孟欣的耳边低语一句。孟欣只觉得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末了,孟欣摇摇头,烤全羊需要太长时间,今夜还有重要的是要干。只是没想到,顾妄又道:“那些臭虫我帮你收拾便好。”
孟欣内心惊讶,但表面上已经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