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高烧让她嗓子干的难受,她浑浑噩噩地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杯子,想要喝点水,却冷不丁地碰到一个温热的轮廓,吓得她立刻就清醒了。“醒了?”
低沉带着些哑意的男声刺激着南晚意的神经,她这才确定不是错觉,震惊地看着身旁躺着的男人。萧靳寒?他怎么会睡在她旁边?一股恶寒的感觉油然而生,她立刻翻身下床,却因为浑身无力脚下酸软,要不是她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床头柜,差点给萧靳寒跪下。南晚意逃离的反应让萧靳寒心中升起一抹恶意,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怎么,我陪你睡你这么开心?”
开心?他哪只眼睛看的她是开心?南晚意站稳身子,起身去穿衣服,却听男人在身后淡淡道:“以后我每晚都会住在这里。”
正在系扣子的手顿住,她深呼吸几口气,这才转身盯着萧靳寒,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萧靳寒,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们结婚五年,他回别墅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回来也从来没到过婚房,更没进过这间房,现在他居然说以后每晚都会住在这里?萧靳寒左肘支撑起身体侧立起来,棱角分明的脸逆光下看不分明。“这是我家,我回来有问题?”
“这是我买的婚房。”
南晚意终于隐忍不住,咬牙强调。萧靳寒勾唇,像是听到一个什么好笑的事,反问:“现在的南家,有什么不是我的。”
南晚意僵住,抬眸看见男人眼中猫捉老鼠般的玩弄感,压在心口的火气瞬间就被浇熄了。的确,从他将别墅改造成这样子她就应该知道,这里的主人早就变了。反正她也早就厌烦这黑白分明的婚房,既然他想住,那就住好了。萧靳寒见南晚意不说话,以为她是答应了,被吵醒的起床气难得平复下来:“以后,如无意外我都会在这里用餐,每顿菜不用多,你做七八道就行。”
不但要在这儿住,还要在这儿吃?南晚意怀疑萧靳寒不是被她捅了心,而是被钻了脑子,否则怎么可能让一个想杀他的人做饭给他吃?她只觉好笑,淡淡回:“行,只要你敢吃,我就做。”
萧靳寒没想到南晚意会蹦出这么一句话,愣了半天才明白她话中含义,刚想说什么南晚意已经穿好了衣服转身离开,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经过垃圾桶的时候,南晚意似乎是看到里面的婚纱照停留了一下,紧接着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点火器二话没说就把照片烧了。烧焦的照片气味弥漫了整个房间,呛的他心口有些闷疼。南晚意对婚纱照有多重视他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好好珍藏了五年,在撕碎之后又能毫无错漏地拼合,可他没想到明明拼好的东西她说烧就烧了,甚至还是在这间婚房里。一时间,萧靳寒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凝视着南晚意头也不回的背影,一言不发。洗漱整理之后,厨房已经有饭香传来。他走下楼,果然看见南晚意坐在餐厅前,正慢条斯理地享用着清粥小菜,姿态闲适而又淡然,就像刚才那个浑身是刺的女人从不存在。大概看了下餐盘的数量,有八道。萧靳寒眼底浮起连他都不曾察觉的柔软,缓步走到餐桌面前,只是当他看清餐桌上的菜时,脸色却是一沉。“你早上就让我吃这些?”
全是寡淡无味的菜色,而且都是他厌恶的东西,就连清粥里都有他一碰就会过敏的河虾。南晚意舀起一勺粥,送到嘴里咀嚼,充分品尝其中的味道后才慢条斯理地放下,擦了擦嘴。“我说了,你敢吃,我就做。”
萧靳寒对吃很挑剔,无论是灌汤蟹包,海鲜粥,还是带着葱姜蒜的小菜,都是萧靳寒厌恶或者过敏的。他只要一吃,就别想端端正正地走出这个大门。不是想吃七八道菜么,现在做出来了,他倒是吃啊。男人没动作,南晚意也没有搭理他的打算,她要想办法尽快找到沐晨被囚禁的地方,这样才有可能真正从萧靳寒的手里逃脱。想来想去,倒是有一个人可以合作。萧靳寒站在餐桌旁,面沉如水地注视着南晚意,而后者在冰冷如刀锋的视线下吃了两碗粥,还胃口颇好地喝了一杯牛奶。吃完早饭,南晚意便准备回卧房整理些东西搬房间,却听萧靳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吃完了,就跟我去照婚纱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