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的名字已经消失。秦婳确定悬赏令因为交易失败而撤回,关掉界面后,她若有所思。她没杀那个杀手,集装箱翻下悬崖后她为了护住季时彧没有机会再对绑架者动手,而等她从集装箱出来,那些人早就跑得没影了。所以,人又是谁杀的呢?巡警司,异控局,又或是后面追来的季家人?她没把那个血液相似度超过八十的供体身份告知霍楚旭,就是担心他发疯。秦婳思及此,视线忍不住朝大床那边瞥了一眼。算了,能瞒一时是一时吧,总不能,让那群疯子把他给抽干吧!殊不知此时,同在上都,一座地处偏幽的山庄别墅后面,偌大的湖水里波光粼粼,当岸边投来一束探照灯时,湖边缘的那些小土丘好像突然活了似的,动了。那是,一群被人饲养的鳄鱼!紧接着有带有血腥气息的袋子朝里面丢,立马就被吸引过来的鳄鱼群争抢。季四完成了任务,取了沾了血迹的手套快步离开,这个鳄鱼湖是季家人的噩梦。至今依然凶名在外,无人敢靠近。今晚上处理掉的内鬼也葬于鳄鱼腹中,季四出手干净利落,虽说故意留下漏洞引得杀手入瓮是主子刻意安排的,否则也不会轻易被掳走,但没想到还能钓出两个内鬼。找出两个内鬼后,季四请示了主子,连问都没问直接喂了鳄鱼。根本不需要问,左右不过那几个人。……盛家一夜,秦婳睡了个好觉。宽敞的餐厅内,长桌旁,盛均白起得早,依然是南斯拉夫堆堆领白衬衣,黑西装,一丝不苟,像从中世纪的皇宫里走出来的贵族。面前摆放着碗碟勺子刀叉筷子,一应俱全,跟它们的主人一样整齐排列,一看就是个细节控!秦婳坐在他对面,面前摆了一圈,中式西式各种各样的早餐。“不知道你喜欢哪样,所以每一样都做了一份,吃饭吧!”
盛均白举手投足间都是彬彬有礼,浑然没了昨晚上跟季家人对阵时的锋利。秦婳浑身慵懒地靠坐,她身上有种不说话也能散发出让人注视的强大存在感。看秦婳选了鸡丝粥和白水煮蛋,盛均白挑了芝士面包和牛奶。对盛均白来说,没有一大早就看到季时彧,心情还不错,可以展开友好话题交流。“昨晚上睡得好吗?”
临时挑的房间恐怕不会如她的意,所以他决定今天重新让她挑一间,或者,按照她的喜好重新打造一个。“还行!”
秦婳对生活质量要求其实很高的,她在K国的府邸光是床都是私人订制,但这些没必要特别要求,毕竟,她没把这里当成自己地盘。盛均白看睡了一晚上便没了昨晚上那般锐气的妹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刚想顺着这个美好的交流开头说说其他的,就听到楼上爆发出了一声吼叫。“我曹尼玛季疯子,你怎么会在我家?啊……”盛均扬狂躁的吼声在空荡的别墅里传了出来。盛均白神情一变,不好!他正要跟秦婳提一句的,早间时盛均扬从医院回来了,他说睡不惯医院的床,非要回家住。时间太早,盛均白当然没通知秦婳,正打算通过早餐时间让兄妹两人见个面再告知的。谁曾想……他忘了家里还有个跟盛均扬从小就不对盘的季时彧。这一次盛均扬住院也是被季时彧打的。这两人,一见面,准要出事!果不其然,盛均白和秦婳还没到楼上就听到上面的打砸声。“我弄死你!”
盛均扬疯了似的发狠话,过道那边随即传来了人体被摔倒在地的动静和人的痛嚎声。盛均白冲在最前面,心里不断咯噔,完蛋,昨晚上妹妹一脚踹飞陆瑟的画面在他脑子里瞬间闪现了。他突然有点担心那个不省心的弟弟了。“啊……”全程都只听到盛均扬的怒吼和痛呼声。入眼的就是盛均扬被摁在宽敞走廊上狠狠摩擦的画面。季时彧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没穿鞋,眼眸猩红如血,拧着盛均扬的一条胳膊,一条腿曲着就将人摁趴在地板上动惮不得。“婳婳人呢?你们把她藏哪儿了?”
盛均扬手都要被折断了,痛嚎,“老子哪里知道你女人去哪儿了?滚你吗的,这是老子的地盘……啊……”嚎叫在继续,抬脸看到自家二哥当即嚎得更凶了。“哥,快,弄死他!”
盛均扬是个搞不定就会喊哥的哥宝男,在他为数不多的二十二岁生涯里,打不赢就喊哥的次数简直比一天吃饭吃三顿还要频繁普通。盛均白却被弟弟那句“你女人”给气得呼吸都不顺畅了。然而季时彧却比他反应还要快,压下更狠,“对,我女人呢?”
说完敏锐感应到了什么,抬脸,表情有一瞬的凝滞,随即跟触电似的松开了手。他刚才释放出来的杀气有好好压制吗?被按着打的盛均扬没料到对方突然松开手,反击机会来了,爬起来就要冲过去,却被他哥一把揪住衣领。别看盛均白穿着打扮是王庭贵族,但这一出手,拎弟弟就跟拎小猫小狗似的。“二哥,你疯了啊,你不跟我一起打他就算了,你还拎我?”
盛均扬挣扎,盛均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打打打,这么多年了还不长点记性!”
你有哪次是打赢了的?盛均白都不好意思提起,免得弟弟自尊心受挫,他也觉得丢脸。盛均扬怒不可揭,但又挣脱不开,碍于二哥威严,只能冲着季时彧那边放狠话。“你死了,季时彧,老子盛家就是你的埋骨之地,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口不择言,直到一个女声幽幽传来,“怎么,你是看上他了,要他入赘你盛家?尸骨都要埋你家?”
还埋骨之地?开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