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了,她才开口说话,“依左大人的意思,只要有一个人不怕死攀咬上本妃,本妃都得一一出来为自己辩解,那要左大人做什么?要刑部做什么?”
声音宛如春燕般,声音明亮而清透,却轻飘飘把问题推回给左石磊、刑部,还顺便把刑部往无能而为的路上推一推。“忠亲王妃言重。此次请忠亲王妃过来协助理案,既然有人指证忠亲王妃参与当初龙曲尊与明珠郡主的情信,自然得理个明明白白。龙曲尊作为明珠案的奸夫,又与忠亲王府、忠亲王妃有着莫大的牵连。”
左石磊不是笨人,几句又把忠亲王妃扣过来的帽子给甩开。明珠案,龙曲尊本身就牵涉其中,若不是龙曲尊拿出那些一封封情意绵绵的信,明珠郡主以有夫之妇之名与外男私通的罪名,哪能这么快给人捶实。她身后有太后恩宠,谁敢动她?“忠亲王妃,事关尊儿名声清白,你做娘的,总得关心一二吧?”
太后娘娘冷淡开口,堵得忠亲王妃退无可退。别人乱咬你可以不管,但事关你儿子的名声,总得关心关心,配合官府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吧?“是,太后娘娘所言极是,妾身定当配合左大人查案,切莫让小人钻了空子,凭白无故往妾身身上泼脏水。”
小人,不言而喻,正是堂下跪着的红袖。红袖仍然一幅淡然姿态跪在公堂上。左石磊问红袖,“红袖你有何凭证说,忠亲王妃拿你家人性命威肋,威逼你私底下以明珠郡主的名义与尊儿写信?”
“回大人,奴婢家住城北鸡鸣巷,六年前,明珠郡主十五生辰过后,即七月十六,奴婢家中的二位弟弟突然被人打断双腿,奴婢与郡主告假,回家照顾半个月,这些有迹可查。”
说到此,有公差将几张写好证词展开,对堂上的人一一展视。证明,确有此事。“就在这时,忠亲王妃派人来,让奴婢模仿明珠郡主的笔迹,口吻给龙曲尊写信,奴婢没有答应。结果不到三日,奴婢母亲被人推倒,头撞到墙角,晕迷两个月才醒来,当时来个流氓说,奴婢再顽固不化,伤的可不是这些。奴婢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但奴婢留个心眼,要见真正能做主的人,于是忠亲王妃身边的胡麽麽来见奴婢。还给奴婢一块玉佩,言明是忠亲王妃给予。奴婢不是傻子,对方能递过来,定然不能说明什么,趁胡麽麽不注意,奴婢顺下她随身的手帕。四年的时间,奴婢在胡麽麽身上顺下不少与她私人有关的物品,我还留少量龙曲尊写的信件,或张纸。军营用纸与普通用纸不一样,大人,一查便知。所有证物,我来自首时,已经移交官府,想必大人已经一一核查清楚。”
每每明珠郡主回沈家,她都会与告假回自己的家,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胡麽麽找上门后,龙曲尊的信,都是胡麽麽送过来,让她看完,即时收走。开始她藏不了,胡麽麽守得严。然而,四年是一个漫长的日子,渐渐地,胡麽麽他们放松警惕,红袖慢慢收集到不少于自己有利的证据。能在宫里,混到郡主身边当一等宫人,不是蠢人,蠢人她爬不上现在的位置。“你的烧伤是怎么回事?”
左石磊问起红袖脸上的烧伤,也是问出民众心中的疑问。“奴婢脸上的烧伤,当初服下哑娘给予的解药后活下来后逃回家,被胡麽麽派人来放火灭口,奴婢拼命逃出火场。胡麽麽不知道,奴婢早已让家弟以学徒的名义带着所有证据分批离开,藏起来。”
“传胡麽麽。”
看到这里,众人才明白:为什么胡麽麽没有跟在忠亲王妃身边伺候,原来早就让官府的人请来官府。能直接传唤,都是在现场。没一会,胡麽麽被两名官差押送上来。对,是押送。不是请上来。“胡麽麽,这些物件,你可认得?”
左大人扬手,一个官差就端着木质托盘走到胡麽麽面前,让她清楚看见托盘中所有物。有玉佩,有手帕,有自己编制的络子,有耳坠,有发饰某一部分,也有一些完整的发饰,有些是特意配搭某件衣服的小饰品。多为金饰,如金色某些植物形状小叶子,金色的小花骨、小珠子,这些可以直接佩扣在衣服上,作装饰、点缀衣服用。胡麽麽作为忠亲王妃近身伺候麽麽,这些小玩艺她不少,为了彰显她与众不同的身份、地位,全是独家定制。饰品上刻有她的名字作为印记。想否认都难。“奴婢认得,全是奴婢之物。”
胡麽麽上来,一脸木然跪在地上,仿佛她已经接受自己将来的命运,没有反驳,承认是自己的所有物。“红袖,说忠亲王妃授意你来跟她合作冒郡主之名,与龙曲尊互通书信,可有此事?”
“大人,此事与忠亲王妃无关,一切事情皆是奴婢自主作张,瞒着忠亲王妃所为。尊少爷乃堂堂忠亲王之子,岂能娶沈七芽那等下贱……”“放肆!!”
太后娘娘怒了,生气之极,操起身边小桌子上的茶盏就往胡麽麽脑袋上砸,砸得胡麽麽当场额头鲜血直流。砸个正着。太后怒不歇止地质问,“明珠是本宫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岂容你一介贱奴来说嘴。”
太后娘娘对明珠郡主的维护之情让全场所有人为之动容。过去二年,即使明珠郡主满身污名,太后娘娘仍然力保她尊封,明珠郡主。明珠,本意是指掌上明珠。明珠郡主还没有哇哇落地出生,已经得到太后娘娘的宠爱,明珠郡主的娘亲出事后,更是光明正大的宠,遇到明珠郡主的事情,圣上也得让步。这样的太后也让沈七芽湿了双眼。“太后娘娘请息怒……”太后娘娘这一砸,砸得在场所有人纷纷下跪安抚平息太后娘娘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