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泥,一般用于制陶,也有极少数某些花需要白泥来种植,比如梅九度,便是需要白泥来栽培。如皇后娘娘殿后便栽种有梅九度,一年可以盛开好几次的梅花。“奇怪,这天晴朗,又不下雨,又不湿,这种泥怎么会沾在鞋子上?”
楚雷寻自己主子的目光看去,迷惑自语。还不自信瞧瞧自己的鞋底。瞧,他的鞋子就没沾上什么泥巴,即便是沾上,走这么远的路,早该走掉了。人走路,重复迈脚、落脚两个动作,又不是树胶,怎么可能一直沾在鞋底?龙曲尊嘴角微勾,还有什么,无非是刻意为之,死了,还假装不经意嫁祸他人,这种手段,宫中最常见。害人也好,杀人也好,都是绕好几个圈来掩盖自己。龙玉北这事,估计最终打死几个宫女太监了事。说到底——不了了之。楚雷带人,很快把小太监剥个清光,从头检查一遍,意料之中,什么都没有。既然发现鞋子上沾上白泥,龙曲尊还得继续查,白泥,还有小太监出自哪,哪个宫的人,为什么会来佛明殿,是谁引他进来的。龙曲尊一伙人忙碌不停,圣上在另一边却对一群大医大发雷霆,“救不活六殿下,你们统统给他陪葬!”
“圣上饶命啊,圣上,不是我们不救,是六皇子本身身子底就弱,现在又溺水,诱发肺咳……”“滚!!”
龙轩帝气极了,拿起手中的茶盏气败砸过去。一群太医没敢再求情,连滚带爬滚出去——继续商量救六殿下方法,不然,真的血流成河。“圣上,六儿大福大运,定能大步跨过这次坎……”“你身后宫之主,六儿在自己家地盘还被人推落水,定是你管理不当,回宫思过!!”
龙轩帝生气,转身把劝慰他的皇后闭宫思过。可见龙轩帝有多生气。一群大医一翻努力后,终于把六皇子的情况稳定下来,龙轩帝脸色才好转些,留下身边小太监,返回自己的宫殿。不一会儿,一个太医模样的男子匆忙而来,跪在龙轩帝面前,恭敬回报,“六皇子此翻实为凶险,再有下次,恐怕性命难保。”
龙轩帝沉吟一会,“之前说的毒,有头绪吗?”
“微臣已经用秘法测过六皇子的血,确实为寒火毒,已经失传几百年的毒,怕寒,怕热,如果有解毒,把毒拔除后,慢慢静养,可以把身子骨养回来,和正常人无异。如果一直没有解药,六皇子撑不过十年。十年得保证六皇子没冷,没热,一直在呆在舒适的环境里修养,倘若再发生今天的的事情,活不了二年。”
“之前孙爱卿不是说,寒火毒不算是什么致命的毒吗?”
为何突然没几年的活命?“说它不致命,是它没有立刻让人致命,无药可救,有足够的时间让人去解找解药,只要寻到当初配制这幅寒火毒的用药顺序,就能配出解药。可惜,我们并不知道药引是什么。”
不然,可以找些人来试药,可以尝试解毒。“尽量尝试配解药。”
相对其他儿子,龙玉北因为他的毒,还时不时被人陷害,加上纯贵妃对他的付出,龙轩帝对他关注颇多。正因为如此,龙玉北落水诱发体内的寒火毒发作,龙轩帝大怒,连皇后娘娘都被罚思过。“微臣令命。”
孙太医退出去后,龙轩帝坐到棋盘前,喜公公小心掀开罩在棋局上的防尘纱布,当初与法源大师一直没下完的棋局,原本约好下次再下,结果法源大师回龙觉寺当晚,圆寂了。二十几年来,龙轩帝接着自己下,有时他坐在自己位置上,代表自己;有时他坐在之前法源大师所在位轩上,代表法源大师。每每面对这棋局,龙轩帝思考比落子占时更久,有些时候面对棋局半天,他一言不发,一子不落。就这样,这一局棋,法源大师都圆寂二十多年,棋还没有走完。龙轩帝坐在法源坐的位置上,他一直盯着棋局看,现在他代表白子,得站在白子的立场上考虑落子,直到龙曲尊复命,还是未落一子。“圣上,微臣已详查仔细,把六殿下撞落水的小太监叫小黑子,进宫后,一直在佛明殿当差,平时负责添加佛明殿的宫灯灯油和清洁宫灯。事发当时他收到家里的来信,告知他母亲因病急逝。给他送信的正是他同乡,在皇后娘娘凤鸣殿后园,负责扫地的小溜子。微臣在小黑子的住处里,搜到家乡给他写的信,确有此事。微臣已派人前往小黑子的家乡查证。”
追查一圈下来,所有一切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也没有牵扯出一堆宫女,太监,全程就两个太监。如果,小黑子的娘真的因病急逝,此事到此为止。整件事情顺利得不像话。但龙曲尊知道,整件事没这么巧合,太多巧合,就会变得刻意,刻意就意味着人为。龙轩帝听后,维持他一贯的冷然,喜怒哀乐都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只是摆摆手,让龙曲尊出去。没有话语,即有疑点的该查还是得查,没有疑点,便终止。龙曲尊退下去,对皇卫军巡逻做出相应调整,整夜忙碌于公事的龙曲尊在次日下朝之后,收到消息,龙轩帝前往佛明殿看望六皇子,还陪六皇子用药膳,上演一翻父慈子孝,还赏赐大量的珍稀物品。之后,后宫的嫔妃们纷纷表达自己的关心,派人送去不少慰问补品,连太后娘娘也不例外,派宫人过去,送礼。“爷,宫里的风向变了吗?”
楚雨站在龙曲尊身边问。此时主仆三人站在玉龙湖边上,与佛明殿隔湖相对,看着佛明殿人来人往,热闹不已,好像办什么赏花宴似的。龙曲尊目光从佛明殿转到深绿色的湖面上,隐约看见不知名的鱼在湖底下涌动,“鱼儿不管怎么游,都逃不脱这方湖水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