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她跑了。像是慌不择路。有人!冬雪的反应告诉它,有人正尾随着她,而且不止一人,移动速度极快。马冬颜肯定——白三宝身边有人监视。知道有人在跟她的情况下,她依然往前跑,跑到一处小宅前,推门闯进,一路直走,走进最里的一间杂物房里,屏气凝神在等待着。这里,是一处老房子,独居的老人就死在屋内,众人嫌不吉祥,老房子一直丢空。重物倒地的声音接二连三传到马冬颜的耳朵里。她走出来,看到三抹黑衣服僵硬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三人。够数了。再度走出来的马冬颜再没有之前慌张的神态,而是一脸从容,“你们的主子是谁?”
“龙玉嘉。”
三抹机械僵硬的声音先后响起。“龙玉嘉让你们做什么?”
“监视白族戏院所有人,重点白三宝父子。”
“有多少人在监视?”
“八人,这次白三宝父子出来,我们三人跟他们出来。”
“龙玉嘉,他想做什么?”
“不知。”
马冬颜问了许多问题,很多问题他们都没有答案。最冬,马冬颜利用蛊消除他们全部的记忆,走出宅子,她遇到一个出来买菜的妇人,给她二百文,说她和离的相公一家来纠缠她,希望能帮她去看看人走了没有,顺带将菜筐收拾回来。两人还交换了外衫头巾,马冬颜还替对方将头巾围得跟自己之前一样。有银子赚的妇人,自然愿意,回来带着筐子回来,她还可以拿到一百文。“哪,卖白菜人的不是回来吗?”
有人一眼认出马冬颜穿的外衣和头巾,叫嚷着人回来了。柳氏上前,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妇人,“这位娘子,不好意思,打翻你的摊子,这些菜,我们全要了。”
她想会不会白三宝没有胡说,对方真是阿颜?“行,行。我给你们装。”
妇人见没有人上前纠缠自己,有人买菜,自己能拿银子,十分愉快上秤算银子,一翻忙碌,她觉得热,就把头巾拉下来。这回温氏与柳氏都看清了。不是阿颜。倒是看急眼了白三宝,“你不是我娘子,我娘子呢!”
他记得,刚刚坐在摊子前的人,就是他的娘子。着急了,他伸手去扯对方的头巾。“你这个人怎能这样?什么娘子?谁是你娘子!”
妇人边骂边为与她交换头巾外衫的妇人感到同情。当街就敢动手,关起门来不是打得更狠?啧啧,人渣!“三宝……”“爹……”白启峰与十郎快速上去,一左一右将白三宝拉走,承诺他,回去给他买香煎豆腐,娘子最爱的香煎豆腐。匆忙连哄带骗,将他拉走。跟在后面的柳氏等人吓出一身冷汗,生怕白三宝闯祸,沈七芽不在,真闯祸,谁都护不住白三宝。马冬颜从妇人手上拿回自己的物品,依言再付一百文,躲在远处,直到目送白三宝他们平安进入戏院门口,她才放心下来,转身租一辆驴车,往城南方向奔去。她猜,沈七芽应该在城南三处院子其中之一。“七芽。”
果然,在一号院子,如愿看到沈七芽的身影,看到她一切安好,才放下心来。“娘,你怎么来了?”
“我们都很担心你,我一个人静悄悄过来,没有让人知道。在城北我遇上你爹,靠着蛊虫之间的感应,他一眼认出我来。”
沈七芽微愕,“众目睽睽?”
没有意外,戏院应该有不少监视的眼睛。“事情我妥善解决,骗过所有人。你爹他们出来,七皇子的人在暗中监视。”
“被人监视意料之中,他们还好吗?”
沈七芽问远在文业城的家人,确定母亲他们安全抵达,并确定没有可疑人物在周边时,青龙卫就撒回来,彻底断绝联络。在姨母、雾江、雾水在,护住母亲他们绝对不是问题。“都好,听说你的事情,加上多地爆发兵变,大家都很担心你们。”
“没事,这些我能应付得来,就是七丫、黎良、三堂哥他们,现在被人抓走,青龙卫确定在龙玉培手上,但还没有万全之策去营救。”
救人不难,难的得不能暴光她手上的青龙卫。一旦救了,更加证实白族戏院有问题。王大兴他们没有能力救,也没有能力摸出黎良他们的位置,明知白七丫他们受尽折磨,她却不能救。听到自己的亲生闺女的消息,马冬颜一脸着急,“在哪?”
“城东,二皇子府内的地水牢里。”
马冬颜沉吟一会,问,“能不能我们假救水牢里其他人的名义,暗地里将七丫他们救出来?”
“我研究过青龙卫传回来所有关在地牢里的人,没有适合做文章,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沈七芽能做,只能让青龙卫暗地里给他们悄悄塞喂些治伤的病,不能好,只保住他们性命。救不了,马冬颜只得放弃,假装轻松地摆手,“没事,来之前,我拿你爹他们的生辰八字给你娘算过,不会有生命之危。七丫没有,黎良和令春也不会有。现在最大的事情,是解决你的身份和欺君的罪名。”
只要这二件事情清白,白七丫他们自然没有任何用处。或放,或秘密杀害。“我的身份,我有了对策。”
沈七芽与马冬颜说起禾苗苗的事情。“禾苗苗这个身份不错。”
听到沈七芽的打算,马冬颜认同她的做法,“不过,现在碰上太子丧事,你这个小案子怕是一拖再拖。现在就算你现在投案,也不过被人关押起来,来个押后再审。”
至少得等太子丧礼过后,官府才会处理她欺君之罪。“所以我没有出去,太子丧礼这场戏有得唱,不知道是龙轩帝主动出招还是太后故意设陷。”
事情发展出乎她的意料。龙轩帝宣布龙玉北病死一事,打乱她所有计划。不然,按照她的计划,现在她已经在官府了。“你娘说,龙玉北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