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以赌攻赌(1 / 1)

第一个觉得行不通,“赌场上的赌鬼除非他断手,全身动不得,他才能不赌。你给他一两银子,他就是爬也要爬到赌桌上去赌。”

开赌场的王大兴最了解赌徒。“赌,为了什么?”

沈七芽问。“赌,有些人,做白日梦,想不劳而获,一夜暴富,十赌九输,只会越踩越深;有些人为了刺激,开赌时的紧张、期待,富贵与潦倒,就在开那一瞬间。”

王大兴了解赌徒。“第一种人,没有救,第二种人,还有救,就看看黄大虎的儿子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我猜第二种居多。”

沈七芽想以黄大虎之前替韦家做事,家里日子不差,他儿子可能是第二种人,像染上五石散一样,上瘾了,戒不掉。“那也难救。”

莫难摇头。他见过不少因为赌而家破人亡的人。“尽人事,听天命。救回来,我们得到一个忠心大能的管事,救不回来,我们再另找他人。”

之前王大兴给她推荐过几个做过掌柜的人,了解过后,觉得不适合,现在她对黄大虎感兴趣。到达叶吉镇,来到黄大虎的破家,破得只有两间茅房。一张用石块垫起来的椅子,黄大虎坐在这张破椅子上,用竹蔑把灯心草捆扎结成刷锅用的刷子,他身前、前后堆满成品和原材料。看成品,他一夜未睡。见沈七芽他们一行人进来,头也不抬,波澜不惊地说,“要银子没有,你们把欠条拿来,我签下,我尽力还,还不了,你们就砍死我父子俩。”

看来,黄大虎被债主追多,现在面对债主无所谓的态度,大不了,你们就砍死我父子俩,人死债清。“我们不是债主。”

沈七芽把旁边的小木墩抱过来,随和坐在黄大虎对面,“我姓白,白七丫,下河镇大窝村人,我看中黄大叔的才能,特意前来邀请。”

“承蒙姑娘看得起在下,我年纪大,无力为姑娘做事,请您另请高明。”

黄大虎想都没想,拒绝沈七芽的邀请。“黄大叔,你独儿,黄平富你管无可管,不如交给我,如果我能让他戒掉赌,正常做人,换你一辈对我白族表演团尽责尽忠,如何?”

沈七芽提出自己的交换条件。“你……你……你说,说真的?”

沈七芽的话让一脸无所谓的黄大虎激动得语无伦次,他从望山城回来后,不少人上门来找过他。对于他儿子的安排,大多都说,找个地方关起来,或者打断他的双腿,让他不能出去赌,从来没有人说,能让他儿子戒掉赌,正常做人。他就这么独苗,债主上门,气死他的妻子,打断腿,关禁起来,他不愿意,他是他的儿子,他再坏,再赌,他亦是他儿子。是自己的心头肉,哪下得去手?妻子没了,他就余下一个儿子,父子俩相依为命。他都想好了,趁自己能干得动时,拼命多做点,儿子管不了,就不管了,放任他赌,哪一天,他做不动了,就让债主把他们父子俩一起砍死。人死债清,一了百了。“试试吧,万一不成,你们父子维持现状,我另找他人;若是真的成了,我希望黄大叔能倾力相助。”

沈七芽没有百分之一百分的把握,只能说试试。“试试,我只有一个要求,不得伤我儿分毫,其他随意。”

除了这点,黄大虎没有别的要求。他真舍得打,舍得管,短短的三年间,他儿子不会沦落成为赌鬼。“行,带我们去找你儿子吧。”

“各位随我来。”

黄大虎起身带沈七芽等人到达儿子经常赌的小摊,在七八个赌徒中找到黄平富,他正在赌单双。瘦弱的他仿佛仙姑上身,全身振奋,双身发光,紧盯庄家手里的竹鞭,嘴里亢奋地呐喊,“单!单!”

开出来,是双,眼里的光瞬间熄灭,随着庄家新一轮吆喝声卖力叫起,重新下注的他,眼里的光又活过来,全身都在拼命呐喊他坚持的“单”。这局,他赢了。兴奋得大跳起来,把赢回来的铜板一一亲吻,然后继续赌。周而复始,直到口袋里的铜板输得一文不净,被人赶出来,看到自己的爹,第一时间上来搜自己爹的身,“爹有没有铜板?”

把黄大虎全身翻一遍,没有找到铜板,挥挥手,“爹,你自己吃,我不饿。”

说完就蹲在一旁看别人赌。全场拼命呐喊的人是他,别人赌银子,他拼命助喊。“黄大叔,他有没有因为赌资,动手和你打过,或失去理智和你激烈争吵过?”

沈七芽瞧黄平富对黄大虎的举动算蛮温和,不像一般的赌徒,为了赌六亲不认,无所不极。“没有。”

黄大虎看向儿子的目光多了一抹柔情,“他和别的赌徒不一样,没有银子,能借就借,不能借就回来搜,搜过没有,就在赌摊看别人赌。他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家里会到这个地步,是赌坊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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