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1 / 1)

“死老头,没钱还学人家出来喝酒泡妞?这把年纪了就别出来浪费资源祸害社会!”

一个年轻男子扭头吐了一口唾沫,捂着额头的伤口恶狠狠地说道。“臭小子,你大爷我喝红酒坐奔驰的时候你还在你妈肚子里游泳呢。你过来,看我能不能打死你!”

另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子瘫坐在地上,醉醺醺地骂道。这人的脸上已经有了风霜和皱纹,双眼无神,胡渣子清清楚楚地显了出来。话毕,他就拖着沉重的身子爬起来,趔趔趄趄走向青年男子,手里还抓着一个空酒瓶。“住手!你干什么呢!”

警察叔叔赶紧把他俩喊停。“爸爸!”

一把温柔且有力量的女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只见一个衣着陈旧朴素容貌俏丽的女子迎面冲了过来。她使劲地拉住了中年男子,气得泪眼婆娑,激动地说道:“爸,你能不能消停点别再惹事!我白天上课,晚上打工。赚的钱还不够交学费,还要隔三差五地给你收拾烂摊子。我累了,真的累了。。。”

“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真的很抱歉。”

女子向着被打青年和酒吧老板连连鞠躬致歉。她楚楚可怜地向他们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以及父亲的颓废任性,再三道歉并哀求他们放过自己的父亲。女子的眼泪如断珠般垂下,脸部虽然不施粉黛,但是轮廓很美。她脸色苍白,连眉目间都藏不住的忧愁,柔弱得就像一朵不可触碰的花朵。可怜的身世、娇弱的外表,楚楚可怜的样子连包大人看了都得流两滴泪,何况是吃瓜的路人。两位当事人一边痛骂中年男子,一边对她十分同情,加上民警叔叔也在旁边帮忙调停,最终大家都同意化干戈为玉帛。只是适当的赔偿还是需要的,毕竟是她不争气的老爸造成人家的损失。女子连番致谢,拖着中年男子赶紧离去。“蓝、蓝天,你的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中年男子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道。“蓝青峰,你闭嘴!”

女子利落地松开了扶着他的手。女子早已把那让人怜爱的破碎感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按捺的怒火。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大半夜被警察的来电惊醒,然后变着法子去救她那不安分的老爸。“你瞧瞧你这鬼样,一天到晚只会惹是生非。我告诉你,还有下一次的话,无论你是被人打还是被人砍,我都不会再管了!”

她觉得怒火直冲脑门。“呸!我是你爸!”

蓝青峰四仰八叉地靠在路灯柱子旁,声音模糊地呢喃。这话像一支针似的刺破了蓝天胸腔的怒火气球。她浑身发颤的质问他:“爸?你有尽过父亲的责任吗?妹妹失踪两年多了,你去问过吗!找过吗!你有资格当爸吗!”

“找什么找!这种情况要不就是死了,要不就是自己藏起来了……”说完,蓝青峰竟倒地呼呼大睡。看着犹如一团烂泥的父亲,她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咬着唇,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烧,继而变成死灰般消沉失望。她真正体会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扭头便走。-------------------------------------雨下得又大又急,像深山瀑布般狂泻,又像一张密匝匝的水网笼罩着整个城市。蓝天一路狂奔跑进公司,显然是没料到这种突发天气。六月早晨的凉风穿过湿透的衣衫刺着皮肤,寒意骤起。“请等一下。”

蓝天往电梯方向急忙跑去,衣服上的水珠也滴了一地。刚要合上的电梯门缓缓地又打开了,原是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为她按住了开门键。她点头致谢,便躲到了电梯的角落里。男士身上淡淡的咖啡香味漂浮在小小的电梯间内。或许是时间太早的原因,只有他们两位乘客,显得异常安静。男子背对着她,肩膀和腰部的弧线美好且修长。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上班,还能保持如此的优雅和从容,着实让她羡慕不已。电梯缓缓上行,时不时传出的异响让她心有不安。事情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突然咣当一声,电梯重重地停下了,随即眼前一片黑暗。由于惯性,她不慎跌倒,左手往地上一撑,一不小心就扭到使不上劲,便干脆坐到了地上。“别慌张。”

男子富有磁性的声音仿佛能将悬浮不定的心紧紧牵引下来。他迅速打开手机闪光灯,乘着微弱的光线按下警铃,没有回应便又转去用手机拨打求救电话。 一系列快速准确行动为她展示了被困电梯时教科书式的自救方法。在得到消防员确切的回答后,才不慌不忙地对她说道:“不用害怕,消防员很快就到了。”

语气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似乎对这些突发状况司空见惯。双方在黑暗之中沉默着。蓝天身心疲倦地抱着腿蜷缩在一角,心情就像户外的风雨般恶劣。压死骆驼的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之前的每一根稻草。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打转,最后还是不受控制地涌出。她赶紧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咬紧嘴唇极力压下委屈的情绪。本已被雨水打湿的衣裳又再增添了泪的苦涩。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黑暗中,她才敢释放自己的情绪,她才能躲在角落不用面对糟心的一切。她的啜泣声明显打破了男子的泰然自若。他垂下眼俯视着她蜷缩的身影,轻轻地叹了口气:“别哭了。不用担心,很快就能出去了。”

她嘴唇微微抖动,想为自己解释一下。还没等她张口说话,就感觉身上多了一层温暖。蓝天惊讶地抬头望着这个半蹲下身的男子,却看不清他的神情。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这件西装外套散发的悠淡咖啡醇香让她沉沦。在这个倒霉的早晨,这份唯一的温暖让她迷恋。“咚咚咚”响起了一阵拍门声。“里面的同志还好吗?放心,很快就可以出来了!”

门外响起了消防员的声音。不出十几分钟的时间,在消防员们专业的行动下,他们就被安全地救出。这场小插曲也在人潮上班前匆匆结束了。简单道谢后,蓝天便箭步逃离现场。她只希望自己的窘态别被太多人发现。突然奔跑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想起肩上还盖着西装外套。只是再回头望去,男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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