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打量着苏玉柔哭花了妆容的脸，还有地上扔的一地垃圾，越看越觉得搞笑。“噗嗤！”
她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而且越笑越大声。苏玉柔反应过来，当即背过身去，用湿巾擦脸。“静静，你笑什么？”
陈婉儿虽然也想笑，但是她压得住，憋着笑的表情十分古怪。“陈姨，她说要把公司干到上市呢。”
白静笑得前仰后合，如同听到乡下的老农用憧憬的语气问：“皇帝老儿的扁担一定是金的吧？”
一间乡下的小医馆，两个小丑一样的人物，竟在说什么公司上市？“哈哈哈……”白静越想越乐不可支。“够了！”
苏玉柔转过身，厉喝一声：“笑尼玛的笑！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有脸嘲笑别人？”
白静的笑容顿时止住，表情一下子变阴沉了。“你骂谁？”
“静静！”
陈婉儿呵斥道：“快给人家道歉。”
“陈姨，她骂我！”
白静委屈道。“不是你先笑别人的？”
陈婉儿眼神严厉：“道不道歉？不道歉你就回去，以后别跟着我出来了。”
白静小嘴巴噘得老高，含糊着哼唧道：“对不起。”
“陈阿姨，你们怎么回来了？”
林凡连忙打圆场。“我有点事想问你。”
陈婉儿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林凡。白静狠狠地瞪着苏玉柔，两人如同斗鸡一般，熊熊的怒火在眼中燃烧。“快过来坐，等等，我收拾一下。”
林凡忙不迭地把散落的东西胡乱收拾好，搬出椅子放在大厅中间。四人相对落座。“我去洗水果。”
林凡想起来，苏玉柔好像买了不少水果。“不用了。”
陈婉儿摆了摆手：“你先坐下。”
她看了苏玉柔一眼，犹豫着要不要说。“陈阿姨，她是我的合作伙伴苏玉柔，我和梦瑶打算依托村里的药材种植合作社，开展药品的研发和销售。”
林凡介绍道，意思苏玉柔不是外人。“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白静冷笑一声：“你们一个穷山沟里鸟不拉屎的地方，在荒山上开了一片野地，就这么家破医馆，还又是研发又是销售的，搞不搞笑啊？”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陈婉儿严厉地呵斥道。“有志者事竟成，我相信会成功的。”
林凡面不改色地说道。“小凡，你们这种自力更生的做法很不错。”
陈婉儿笑着安抚两人的情绪。“陈阿姨，您刚才说有什么想问来着？”
林凡投给苏玉柔一个眼色：“这是田书记的妈妈。”
“哦。”
苏玉柔立马正襟危坐，表情很快调整为严肃中带着几分亲切，拿捏的恰到好处。“我听村民们说，你做了一例心室动脉瘤手术，是真的吗？”
陈婉儿认真地盯着林凡的眼睛。“呃，我想想。”
林凡挠了挠头：“对了，是胖婶说的吧？”
“她心脏的主动脉血管上长了个瘤子。”
林凡琢磨了一会儿，总算想了起来。主要是，两人的认知存在一定差距，陈婉儿只参与过一次四级手术，当然印象深刻，至今历历在目。而林凡处理过的疑难杂症就多了去了，许多很远地方慕名前来的病人，或者花不起钱，或者在大医院治不好，才抱着一线希望来到他的小凡医馆。因此，虽然陈婉儿从医年龄是他十几倍，但是在某些方面，比他差远了。“确有其事？”
陈婉儿再次问道。“陈姨，你别听他胡扯，他们一个村的，合起伙来骗你呢。”
白静心道，说不定田梦瑶也有参与，那丫头娇气是娇气，鬼心眼可多了。“嗤，没见识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苏玉柔气她嘲笑自己的梦想，完全没了平日里八面玲珑，宠辱不惊的样子。“我刚认识小凡的时候，有个朋友摔坏了坐骨神经，就是小凡给治好的。”
“啊？”
陈婉儿瞪大了眼睛。要知道，心室主动脉的直径在0.5-1公分左右，心灵手巧的医生经过长年辛苦练习，在上面进行手术是完全可行的。而神经远比血管要复杂精密得多，没有医学专业显微镜，光凭一双眼睛怎么可能做到？“陈姐，我叫您一声陈姐吧。”
苏玉柔温和一笑：“我认识小凡这么久，他带给我的惊讶就从来没有停止过，您不能用寻常的眼光去揣度他。”
“哼，难道他是华佗在世，扁鹊重生？”
白静针尖对麦芒地说道。苏玉柔笑容一凝：“小凡他就是华佗在世，扁鹊重生，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林神医的名号知道的人多了去了。”
陈婉儿心中乱糟糟的，一个人骗她，两个人骗她，难道还能所有人都在骗她？那么多人说得煞有其事，而且她亲眼见识过林凡配的药有多厉害，这总不能作假吧？可是一个山村里默默无闻的小伙子，竟先后治好了心室动脉瘤，坐骨神经损伤，说出去谁信啊？“你就是那个用筷子治好了气管堵塞的人？”
陈婉儿突然想起这件事，瞪大了眼睛，目光中充满了震惊。林凡想了想：“您说的是我用筷子，捅开堵塞气管痰液那件事？”
他做了个掰筷子，然后捅刺的动作。“对对对！”
陈婉儿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原来那个时候，女儿就在有意隐瞒了。根本不是什么老中医，就是一个小伙子！“小凡，你的医术哪里学来的？可以……”陈婉儿情绪有些激动，她甚至动了转行学中医的念头。就像学武的人，永远想和别的高手切磋，以期更上一层楼。一名医者，在见识到如此不可思议的神妙手段后，内心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抱歉，我祖传的医术，不外传。”
林凡哭笑不得。您是西医啊！还是省医院的专家。再说，她还是田梦瑶的妈妈，要是教了她，到时候辈分怎么论？“那……能不能把你的医学成果公之于众？相信我，你会名扬天下的！”
陈婉儿已经无法压制自己内心的激动了。林凡苦笑一声：“生与斯，长于斯，我觉得和天下人比起来，这里的村民更需要我。”
“啧啧，说得好伟大哦。”
白静阴阳怪气道。“伟大不是说出来的，是所有人看得见摸得着的。”
苏玉柔狠狠地瞪了白静一眼：“总有一天你会在外面听到小凡的名声，那时候他已经是你高攀不起的人物！”
“我高攀不起？”
白静气笑了。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感觉比任何人低一头，一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