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药煎好了,我给您倒出来。”
夏雪去房间里拿些土特产给父母带上,外面留下林凡一个人。“小凡,真不用和雪儿说一声吗?”
夏翠娥心里不踏实,小声问道。“不用,我就可以做主,您二老尽管放心好啦。”
林凡拿来白瓷碗,把滚烫的汤药倒了出来。“小凡,我们拿了你不少东西了。”
夏向前老脸通红,伸手戳了戳老婆手臂,“把金条拿出来还给人家。”
“您二老留着吧,熔个戒指项链什么的自己戴也行。”
好不容易送出去的东西,林凡哪能收回来。“我们一把年纪了,还戴什么金首饰啊?老婆子,快拿出来。”
夏向前催促道。“哦。”
夏翠娥被金条沉甸甸的分量坠得裤子直往下掉,不过这种兜里揣着金条的感觉实在是让人迷恋。她磨磨蹭蹭地掏着口袋,脸上写满了不舍。“我嫂子出来了,快收回去。”
林凡使了个眼色,端起药碗吹了吹。“伯母,我喂您喝药。”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夏翠娥接过药碗,小口地抿着喝了起来。“妈,小凡这里有一只乡亲们送的野兔,还有些晒干的蘑菇什么的,我都给你们装了一些。”
夏雪拎着沉甸甸的编织袋走了出来。林凡上前帮她拎,然后问道:“放外面的三轮车上吗?”
“嗯。”
夏雪看了一眼窗外天空,虽然乌云密布,但是雨已经停了。“我们老两口有吃的,你们自己留着吃多好。”
夏翠娥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吃不完,小凡看病要的钱少,总有病人往他这里送些吃的喝的,有些吃不完的都坏了。”
夏雪说道。“闺女,你们那房子盖的挺气派的。”
夏翠娥脸上挂满了喜悦。夏向前放下烟袋,叹息一声,“闺女,趁着雨停了,我们俩就先回去啦。”
夏雪点头,“我送送你们。”
她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家里的钱都是林凡辛辛苦苦赚来的,为了一个并不亲近的堂哥,一下子拿出二十万,她扪心自问没那么大方。夏翠娥捂着口袋,生怕女儿看出金条的形状。一行人从医馆里出来,正巧从乌云的缝隙射出一抹红霞。“伯父伯母,你们要走啊?”
林凡刚把编织袋放在车上,回头就看见夏雪和父母走了出来。“是呀,天气不好,别一会儿再下雨,给淋到半路上。”
夏向前客客气气的点点头。“要不我去村委会找车送你们一程,三轮车先放在这,等天气好了你们再过来取。”
林凡建议道。“这是邻居家的车,我们人回去了,看不见车人家该不乐意了。”
夏向前摇头说道。“小凡,不用麻烦了,你和雪儿快进去吧。”
夏翠娥在女儿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爬到车厢里,坐在马扎上,冲着两人挥手道别,“我们走了啊。”
“妈,你把雨衣穿好,风大别感冒了。”
夏雪关切的叮嘱道。“诶,我知道啦。”
夏翠娥满脸慈爱,点头应下。夏向前握住车把,在一阵电机运转声中,调头往大路上开。“闺女,回去吧,有空常回家看看。”
“我知道了。”
夏雪眼眶发红,站在医馆门口,冲着父母挥手。“嫂子,别难受。”
林凡站在旁边,用肩膀轻轻撞了夏雪一下,“等房子盖好,把老两口接过来,想住多久都可以。”
“嗯,明天我催催装修的。”
夏雪红着眼睛点头。她吸了吸鼻子,转过头忽然说道:“小凡,你是不是给我爸妈钱了。”
“没有呀。”
林凡立刻否认,脸上没什么表情,任谁都看不出破绽。夏雪盯着林凡看了好久。她早就发现,林凡现在不仅心眼特别多,而且撒谎也能做到脸不红心跳不加速,比以前不老实多了。“我妈为什么一直捂着口袋,我爸兜里怎么鼓鼓囊囊的?”
夏雪语气不善,质问道。林凡有些心慌,没想到这些小细节嫂子全都看在了眼里。他只能笑呵呵说道:“嫂子,你不是也给了一万嘛,我手里正好有两万块钱,全拿出来给他们了。”
“确定是两万,你没骗我?”
夏雪半信半疑。“我对天发誓,真的就两万,一分钱不多。”
林凡举起一只手掌,言之凿凿的说道。“下回不许给了,又不是我爸妈要的,借给我大伯不一定什么时候能还呢。”
夏雪严肃道。“好,全都听你的。”
林凡嘿嘿笑着。夏雪见天色不早了,便说道:“我回去做饭,你把医馆收拾一下,赶紧回去吃饭。”
“好的。”
林凡挥手。看了一眼落凤山方向,因为下雨的缘故,今天乡亲们没有上山干活。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蛊虫大军安排了。要不然一直憋在箱子里,早晚惹出大祸。说干就干,林凡回到医馆里,把箱子打开。嗡嗡嗡……蛊虫大军迫不及待地飞出来,围绕着林凡转悠。它们简单的意识里只有一个字,“饿!”
林凡晃了晃脑袋,把传来的信息甩出去。他带着蛊虫大军来到后院,指挥它们分批次飞上高空。直到视线里,它们变成一团不显眼的乌云,林凡才说道:“跟我走,带你们吃大餐,顺便找新家去。”
说完林凡脚步飞快地向落凤山走去。——另一边,夏向前骑着三轮车刚出落凤村,就突然拐弯把车停在了路边。“老头子怎么了,没电了还是车胎没气了?”
夏翠娥问道。“不是。”
夏向前东张西望了几眼,才小心翼翼地把兜里的美钞掏出来,“钱你拿着,我装在兜里,总想去摸它,就怕掉了。”
“你吓我一跳。”
夏翠娥抱怨了一句,接过钱塞进了衣服里。“千万别弄丢了,听小凡说,这一沓七万呢,可金贵着呢!”
夏向前不放心的说道。“丢不了,我贴肚皮放着呢,除非我人也丢了。”
夏翠娥一只手捂着口袋里的金条,另一只手捂着肚子,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唉。”
夏向前叹息一声。夏翠娥有些诧异,“你叹什么气啊,雪儿他们家过的好,你心里不舒服还是怎么着?”
“你咋说话呢?”
夏向前轻轻摇头,“我是怕这钱好借不好还,我大哥他们家也不宽裕,以后又要还房贷,这么多钱可咋还?”
夏翠娥翻了个白眼,“既然心里清楚,你还装大头蒜帮忙借钱?现在钱都借来了,想那么多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