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外人的面,夏德耀这个村委书记大发雷霆,像极了一只发怒的雄狮。夏丽萍娘俩见势不妙,只能偃旗息鼓,拍打着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小成,你脑袋瓜子咋回事?”
夏德耀一抬头,看见夏成单手捂着额头,脸上还有血迹,顿时火气蹭蹭往上窜。“被她给打的。”
夏成指了指夏丽萍。“给我打110,叫派出所来抓人!”
夏德耀气得火冒三丈,直接让旁边的村干部报警。夏丽萍一听吓坏了,哭喊道:“六叔,你不能这样啊!”
她连连跺脚,“是夏成帮着外人欺负我,我才拿石头砸他的,不信你问问大伙,是他和金梦香搞破鞋,吃里扒外!”
夏成闻言当即怒了,“有种你再说一遍!”
“怎么,你还想打我?”
夏丽萍往后退了几步,“六叔你看见了没有,要不是他这样我能砸他吗?”
“分明是你抢人家香椿……”一时间,两伙人吵的不可开交,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言语大多是脏话。林凡听了一会儿,大概听出了是非曲直。他唯一想不通的是,金梦香到底是什么身份。如果是外村人跑来摘香椿,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东西长在夏家沟,自己村的人怎么摘都行。别人来摘,那就是占夏家沟的便宜。“别吵了!”
夏德耀村委书记的威严一再被挑衅,他冲上去直接对夏丽萍扬起了手掌。“你再嚷嚷一句试试!”
“六叔……”夏丽萍眼泪稀里哗啦往下掉,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貌似比窦娥还冤。她母亲连忙拉着她手臂后退。别人不知道夏德耀的性格,她还是知道一些的,年轻时那可是个脾气火爆的主,一言不合就动手。“我听明白了,事情的起因就是金梦香摘香椿,你不让她摘是吧。”
夏德耀目露凶光瞪着夏丽萍。“德耀叔,她还上手来抢我的香椿。”
金梦香插话道。夏成跟着说道:“我看夏丽萍耍流氓,帮忙把香椿夺了回来,她就拿石头砸我。”
说完,夏成把捂着额头的手放了下来。尚未凝固的血液顺着脸颊拉出一道刺目鲜红。“我的儿啊!”
一看儿子这副惨样,老母亲顿时泣不成声。夏德耀那叫一个气啊!“夏丽萍,人家摘香椿碍着你什么事了,你凭啥抢人家东西,还敢打人,反了你了!”
“六叔,咱们这是夏家沟!”
夏丽萍梗着脖子说道。她着重强调了“夏”这个字。“金梦香根本就不是咱们村的人,不应该来占便宜!”
“放屁!”
夏德耀厉声训斥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啦,老金在夏家沟住了几十年,娶的咱们村的媳妇,他和他家人都是实打实的本村人!”
夏丽萍一张大胖脸拉的老长,“六叔,金梦香的户口结婚时就迁出去了,要不是你给她落回来,她哪会是夏家沟的人?”
夏德耀眉头一挑,“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徇私枉法了?”
“那谁知道,反正姓金的是香饽饽,是个男的就想往她被窝里钻。”
夏丽萍阴阳怪气的说道。“你!”
夏德耀抡起手掌就要打,岂料夏丽萍的母亲反应快,一把将她拉开,否则非挨一巴掌不可。“老金在村里干了一辈子赤脚医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这个熊娘们再敢胡咧咧,我抽死你!”
夏德耀作势要打,吓的她们娘俩浑身一抖。“六叔,你处事不公!”
“反在我就是不许外姓人占咱们村便宜!”
“夏家沟的香椿姓夏,让外姓人都滚出去!”
夏丽萍冲着金梦香连连怒吼。“你……”夏德耀还没说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声。“是不是我们也要走啊?”
林凡双手背负,表情不悦。他声音极具穿透力,夏丽萍闻言扭过头来。“你是打哪来的?”
“落凤村,林凡。”
林凡脸上挂着冰冷的笑容,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和家乡。“你也是来偷香椿的,赶紧给我滚!”
夏丽萍不分青红皂白就骂。林凡微微皱眉,回头看向陈志明,“我们走?”
“好啊。”
陈志明苦笑一声,先一步向外走去。“回来!”
“陈经理,小凡,你们回来!”
夏德耀一下子慌了神,急忙去追。“六叔……”夏丽萍有一种很不好预感,感觉自己要倒大霉了。果然!夏德耀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抡圆了一个大耳光上去。啪!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夏丽萍旋转着摔了出去,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老六,你……你……”夏丽萍的母亲连忙扶起女儿,震惊地看着夏德耀。她怎么都没想到,对方真的敢动手打人。“看什么看,再看连你一块打!”
夏德耀余怒未消,厉声喝道。“夏德耀,你敢打我!”
夏丽萍一抹嘴角,看见手掌上鲜红的血迹,顿时怒不可遏,连六叔也不肯叫了。“你为了两个外人,打自己家的侄女,没天理啦!”
“我要去法院告你!”
夏丽萍哭嚎了起来。“你再喊一声!”
夏德耀握紧拳头上前,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为了夏家沟今后的发展,哪怕背上六亲不认的骂名也无所谓。夏丽萍慌忙用手臂护住脸,往后缩着身子屏气收声。周围不少村民心生同情。“六叔,可以了。”
“是呀,算了吧。”
“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几个年纪大的出言相劝,同时恼恨地看向林凡和陈志明。夏家沟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插手了。要不是他们两个突然跳出来,自家人商量着解决就可以了嘛!“你们还知道名声不好听?”
夏德耀一指林凡,“这位是向前大哥家里的姑爷……的弟弟,他叫林凡,是夏雪的小叔子。”
又一指陈志明,“这位是莲花连锁超市集团,华商区的经理。”
“咱们村的香椿,就是林凡找来的关系,人家才来咱们这个穷山沟。”
“也是托林凡的面子,陈经理给出了大家想都不敢想的高价。”
夏德耀扫视一眼周围村民,大声喊道:“谁敢打包票四十八块钱一斤把村里的香椿买下,我也帮着你们说话。”
“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夏德耀板着脸,一个个问过去,“谁来买?你吗?还是你?”
他问到谁,谁就立马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