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便是左都御史曹建仁的儿子,曹衡,素来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呐!”
周琨在慕白耳边略显气愤地说着。
慕白微微一笑,曹建仁?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被曹衡踹了一脚还唯唯诺诺的老者,是京城著名私塾紫云书院的文士,孙祖清。 因为紫云书院太过知名,曹衡想着重金请一位文士过来,随便也能对付柳橙衣。 哪知道,第二关就被拦住了。 孙祖清死死盯着那个上联,前七句分别含有七种颜色,最后以东南西北结尾。整个句意通畅连贯,简直是对联中的天花板级别。 曹衡那毒舌真是一脉相承啊,看来他们曹家有骂人的传统: “枉你这老东西念了几十年的书,到头来连一个小姑娘的对联都对不上,废物点心。”孙祖清收了五百两酬金,挨骂也认了,憋屈说道: “曹公子,您之前也没说是要跟柳姑娘作对啊!这……柳姑娘师承我们紫云书院的大儒万柏滔万先生的……” 众所周知,万柏滔的师尊可是儒圣岳子衿,孙祖清在万柏滔面前顶多算是小学生罢了。 “呼啦!”
曹衡单手掀翻了桌子。 他已经接连十日来闯春宵障,换了好几位各大书院的文士,都在柳橙衣面前吃了瘪。 今晚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无论如何要上去吃一顿霸王餐。 当即将手中的折扇插在自己的脖子后边,撸起袖子,径直朝着楼梯走去。 老鸨子意识到情况严重,赶紧上前阻拦: “曹公子,您行行好,可不能砸了我们雪月楼的镇店之宝啊!”
柳橙衣是她的掌上明珠,只要有她在,每天客流如海,一时为京城五大名楼之最啊! “滚开,老子没心情再玩这些把戏了,我看今日谁敢拦本公子。”
曹衡粗鲁地将老鸨子踹到一旁,带着六个家奴直奔二楼。 大厅里的数百人虽然心里窝火,可谁也不敢当出头鸟? 毕竟人家老子可是都察院的头头,有监察百官的权力。 再加上那六个家奴可是带着长刀的。 就这样,在数百双愤怒又无奈的目光中,曹衡歪着嘴,一脸兴奋地朝着柳橙衣的房门而去。 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柳橙衣给睡了,这感觉比成仙还爽。 周琨心急如焚,正想站起来怒斥的时候,却是被慕白拦住了。 “慕兄,这你能忍?”
慕白眼中含笑,扬了扬脑袋:“周兄别慌,你看那十岁的稚童尚且如此淡定,我看这柳姑娘不简单啊!”
周琨站起来盯着柳橙衣的房门口,那个稚童双目坚定,稳如泰山地挡在那儿。 “哼,不识趣的东西!”
曹衡提了一下腰间的玉带,双目似火,下手也干脆,没打算跟眼前的小娃娃废话,照面就是一脚。 可就在那脚底要踢中稚童的瞬间,咻! 稚童的身影如一张薄纸在风中摆动,就这么诡异地闪躲了曹衡势大力沉的一脚。 曹衡接连冲拳破掌,愣是碰不到稚童分毫。 “啊……” 哗啦! 曹衡当即暴怒,从身旁一名家奴腰间抽出长刀,用一套凌厉的刀法,疾风劲舞一般朝着稚童冲去。 底下人群发出阵阵惊恐的叫声,众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怒骂那曹衡简直不是东西,对一个孩童下手竟如此毒辣。 不过稚童身法确实了得,二楼走廊狭窄,却是每每在生死关头躲开了斩击。 最后一个飞踢,将曹衡连刀带人给踹出去一丈远,随后做了个“略略略”的鬼脸,调皮地溜进房间。 “哎哟……” “公子,没事吧?”
曹衡口吐鲜血,指着前方,半晌才缓过气,暴怒道: “把那小杂种还有那个女的……给老子剁碎了……” “是!”
六个家奴都是练家子,实力在曹衡之上,气势汹汹直奔进房间。 好一阵子里面没有动静,整个雪月楼也是鸦雀无声,不过慕白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目紧紧盯着房门的位置。 周琨大气都不敢喘:“慕兄,怎么了?”
“了不起啊,一个女子……” 慕白话音刚落,轰轰轰! 几个像是身体一样的物体,从房门口如同炮弹一般被震了出来,一个个撞到墙壁后者柱子上,才重重的掉落。 众人目瞪口地看着那些哀嚎的人,正是先前进去那几个家奴。 要不是这六个家奴有武道护体,恐怕已经是六具尸体。 曹衡面如死灰,他心里头既恐惧又庆幸,庆幸刚才自己没冲进去。 满堂咋舌,没人说话。 大厅里只有那几个惨叫连连的家奴。 良久,紫云书院的孙祖清嘴里像是打结了了一般,念叨: “这这这……这是……儒家真法.非礼勿近!”
“哦……” 大厅内迸发出一阵惊叹声。 大梁以武立国,武道一途,众人并不陌生。 可是这世间的修炼体系繁杂,万道皆可殊途同归,踏入那巅峰之境。 儒道一途,妙不可言,需要超乎常人的悟性才能修炼,所以大梁王朝的儒家高手并不多,甚至于很多人从来没见识过儒家的真法。 慕白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相比于武道的强劲,这儒道貌似更加飘忽。 想不到柳橙衣一介女流之辈,却是儒家高手。 俄顷,那稚童再次从房间出来,二楼走廊上的曹衡被他瞪了一眼,吓得连滚带爬,在下楼的时候不小心一脚踩空,直接用一种圆润的方式下楼。 “啊……” “哈哈哈……活该!”
“早看这畜牲不顺眼了。”
“曹家有什么了不起的,听说他老子被女帝廷杖二十,折了半条命呢!”
“该!”
全场一片叫好,恶霸被教训了,美人没被玷污,公子哥们一个个觉得自己又行了。 顿时,数百丈脸孔翘首以盼地盯着二楼中庭的房门口。 这其中也包括慕白和周琨。 只听那稚童嘴里嚼着糖果,腮帮子鼓鼓的: “柳姑娘说了,方才的上联若是无人能对,今儿个就散了吧!”
“唉!又结束了……” 底下的嫖客们一个个意兴阑珊,好像看了一场热闹,到头来还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