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涵显然被打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清楚杜尔玉的这句话,捂着脸竟是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楚汝卿连忙上前,握住了杜尔玉的手,拧眉对着杜尔玉摇头。“杜贵妃娘娘,眼下皇上的情况最重要,您赶紧去安排,不要再耽搁了。”
“德妃娘娘,本宫也想提醒你一句。”
楚汝卿转头看向了张若涵,冷声道:“皇上传旨让杜贵妃娘娘来安排,所有人就应该听从杜贵妃娘娘的命令。”
张若涵堪堪回神,微扬的凤眸之中弥漫着一层水雾,狠辣与恼恨之色迸发而出。“顺天公主这么上赶着的为杜贵妃说话,是怕大家都不知道你马上要做襄王世子的世子妃了吗?”
“本宫也奉劝顺天公主一句,就算是皇上已经赐婚,但是如今你与襄王世子还没有完婚呢!当初顺天公主那么死心塌地的爱着孙将军,宁愿做个卖国贼,也要嫁给孙将军为妻,竟是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迫不及待的要为自己的小姑子出头了吗?”
“你……”杜尔玉怒极,扬手就要打。楚汝卿用力的抓住杜尔玉的手,冷着脸看着张若涵,唇角勾起了一抹清冷的弧度。她沉声道:“德妃娘娘担心皇上,大家都可以理解,但是你既然已经请愿,又被杜贵妃娘娘拒绝,你该顺从杜贵妃娘娘的安排,回营帐去为皇上祝祷。你口口声声的说杜贵妃娘娘争宠,那你自己说说,你到了皇上的面前,又能做什么?”
“刚才你对杜贵妃娘娘说的那番话,是以下犯上,不合规矩!这些惩罚都还是轻的,若是耽搁了皇上跟襄王世子治疗,不知道德妃娘娘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楚汝卿久居上位,不怒自威,黑白分明的眸子凝视着张若涵,顷刻之间让张若涵的身上沁出了一层冷汗。她转头看向杜尔玉,“杜贵妃娘娘,快些安排吧。”
张若涵再怎么闹腾都是小事儿,最重要的,是赵令北跟杜炜晔的情况。楚汝卿的心狠狠地揪着,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杜尔玉点头,不再理会张若涵,立刻下令让人准备各种治疗需要用到的东西,并且传召太医去皇帐。紧接着,杜尔玉让楚汝卿盯着这边的情况,她自己却是翻身上了马,带了一个太医,又安排了马车,让侍卫带着她跟太医去接赵令北回来。楚汝卿在皇帐之中紧张地来回踱步,终于是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楚汝卿立刻迎了出去,只见赵令北冷着脸,发髻凌乱,一瘸一拐的朝着皇帐走来。孙靖玚多次伸手想要搀扶他,却被赵令北冷着脸避开。张玉胜一脸担忧的跟在赵令北的身旁,双手一直伸着,时刻准备扶住赵令北,却又不敢贸然触碰到赵令北的身体。楚汝卿的心跳如同擂鼓,只觉得赵令北如今的脸色似是初冬将雪时候那阴沉的天空。看着赵令北这一脚深一脚浅的步子,楚汝卿下意识的朝着赵令北的右腿看了一眼,立刻跪了下去。“参见皇上,太医已经在候着了,皇上快入内让太医诊治吧。”
楚汝卿强行稳住心神开口,可是她的心中却极为不安。因为,杜尔玉跟杜炜晔并没有跟着赵令北一起回来。一想到杜炜晔也受了伤,楚汝卿就担忧的快要透不过气来。赵令北闷声应了一声,终于进了皇帐。刚进去,他的身子就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直接压在了张玉胜的身上。张玉胜虽然早有准备,可是赵令北这高大的身躯压过来,他还是一时之间站不稳,不由得“哎呦”一声,踉跄着险些摔倒在地。好在,一旁的孙靖玚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赵令北的身子,这才免了赵令北跟张玉胜一起摔倒在地的悲剧。只是下一瞬,赵令北冷眼瞅了孙靖玚一眼。孙靖玚心中一滞,只听赵令北冷声道:“孙爱卿,朕一路上都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朕的马受惊的时候,你在哪儿呢?”
孙靖玚立刻跪在地上,“皇上恕罪,臣一时失神,这才……”“失神?”
赵令北扬声,脸上的怒意更甚。“你跟朕一起狩猎,竟会失神!孙靖玚,你是朕最信任的人,朕对你予以厚望,你现在竟然跟朕说你失神?”
赵令北的脸涨得通红,眸中似是燃着一团火,却又似是凝了一层冰。他死死地盯着孙靖玚,似是恨不得要将孙靖玚的身上盯出来一个窟窿,恨不得把孙靖玚给看透!今日赵令北带人狩猎,竟是见到了一只白鹿。赵令北从未见过这样的猎物,怎可能放过?赵令北当即就兴奋地骑马疾驰而去,众人亦是全部跟随。可是,随着进了林中,赵令北却不知道身下的马踩到了什么,竟是突然受了惊吓,不受控制。当时,孙靖玚就跟在他的身边,是距离他最近的地方!可是最终,他被马掀翻在地的时候,竟是距离他有些远的杜炜晔弃马上前,拼死将他护在了怀中。而直到护卫们将惊了的马射死,孙靖玚才后知后觉的上前。赵令北真的很想要问问孙靖玚,他究竟是想做什么!“臣知罪!”
孙靖玚急切的开口,身上冷汗直冒。“不管皇上如何惩罚,臣都没有半句怨言!但是皇上,还请您以龙体为重,先让太医来为您诊治。”
楚汝卿垂眸站在一旁,心狠狠地揪着,大气都不敢出。赵令北冷眼看着孙靖玚,“滚出去跪着。”
“是。”
孙靖玚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起身出了皇帐。楚汝卿立刻上前,“皇上,让太医来给您诊脉吧。”
赵令北疼的冷汗直冒,抬眸看了楚汝卿一眼,应了一声,让张玉胜搀扶着他上了床。太医们立刻上前,赵令北得了空打量着楚汝卿,思忖片刻开了口。“朕无碍,襄王世子伤的不轻,你去看看他吧,他应该是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