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慌。杜炜晔仔仔细细的回忆着昨天晚上的情况。昨晚他要开门的时候突然脑袋发昏,而且杜炜晔也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那个时候杜炜晔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是被人给算计了,所以想要尽快离开。之后的事情杜炜晔都不记得,但是房门锁了,显然有人想要让他留在曾滟这里。杜炜晔昨晚怀疑锁住房门是襄王妃的意思,但是眼前的曾滟,又真的跟此事毫无干系吗?曾滟昨天表现出来的热切跟心机,杜炜晔可没有忘记。一个能够说出甘愿做外室的女人,已然没有礼义廉耻。为了达到目的,自然也敢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他昨晚行苟且之事?杜炜晔不记得自己昨天晚上究竟做了什么,但是他却知道,这个曾滟是会些拳脚功夫的。如果曾滟全然不愿与他发生关系,他怕是不会那么容易得逞吧。毕竟,屋子里闹出来的动静若是大了,襄王妃即便是再想要让他跟曾滟圆房,也不可能对他们的安全完全不在意。动静要是真的闹大了,外面的人必然不会坐视不理。杜炜晔环视四周,看着这尚且算是整洁的房间,眼眸发暗。地上的衣衫确实是凌乱,也让杜炜晔刚才心中慌乱,有一瞬间的失去理智。但是如今杜炜晔冷静了几分再细看这个房间,他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发现,这个房间里除了那散落一地的衣衫之外,桌椅板凳甚至是花瓶,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并没有什么挣扎打斗的痕迹。所以,昨天晚上,曾滟应该并没有做出反抗的举动。曾滟如今哭哭啼啼的这一出,在杜炜晔看来必然不是真的伤心,而是在故意装可怜,博同情,好把错处都推给他!甚至于,昨晚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而曾滟这是在做戏!杜炜晔紧抿着唇,裹着被子一言不发的起身,想要先去更衣,再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他如今这般一丝不挂,没有办法好好的弄清楚昨晚的事情,更是没有办法好好的跟曾滟谈谈。他需要冷静。尽可能的冷静。只是,杜炜晔刚把被子掀起来,便看到床单之上铺着一条洁白的帕子。而那洁白的帕子之上,一团暗红色的印记极为刺目。杜炜晔的心颤了颤,顿时拧了眉。曾滟一看到那条白色的帕子,泪如雨下。“世子,你已经毁了我的清白之身,世子对此,想要给出一个怎样的说法?”
她执拗的看着杜炜晔,大有一副杜炜晔不回答,便不罢休的架势。杜炜晔脸色铁青,拧眉看着曾滟,似是要将他看透。这帕子不是不能作假,杜炜晔迎于冰冰入府的那日,便在胳膊上刺了一下,取血造了假去蒙骗襄王妃。所以杜炜晔不排斥曾滟用了同样的方法,却又不好贸然开口。曾滟亦是一瞬不瞬的看着杜炜晔,那双泛着眼泪的眼眸之中蒙上了一层暗色,又似是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坍塌破碎。“呵呵,好,我知道了。”
曾滟喃喃开口,抬手抹了一把泪。她突然勾唇看着杜炜晔,神情决绝。“士可杀,不可辱,你当我是无关紧要的人,我也不会死缠烂打!”
“你敢做不敢当!就当我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样的人!”
曾滟骤然嘶吼出声,说完这话,竟是猛地朝着床头的柱子冲去。杜炜晔心中一颤,本能的想要去阻拦。只是,曾滟似是抱了必死的决心,饶是杜炜晔回神之后立刻翻身下床伸手去拉她,却仍旧无法阻止曾滟撞在柱子上。杜炜晔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嘭”的一声响,看到曾滟的身体因为这距离的撞击而往后弹了一下。杜炜晔心中一颤,用力的拽着曾滟的胳膊,她那瘫软的身体被杜炜晔猛地扯了回来,而杜炜晔清清楚楚的看到,曾滟的额头上,已然出现了一个血窟窿。鲜红的血液涌出,让杜炜晔的眼眸之中不免多了几分慌乱。“来人!快请大夫!”
几乎是本能的,杜炜晔大声喊出了这句话。他顾不得太多,抱着曾滟将她放在了床上,视线快速的扫过四周,将自己还算完整的衣服快速的套在了身上。房间之中安安静静,没有人进来。“人呢!都死了吗?请大夫!”
杜炜晔再次嘶吼出声,这一次,外面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跟开门声。看到房内的景象,侍女明显吓了一跳,惊呼一声之后立刻又冲了出去。杜炜晔稳住心神,深吸了一口气坐在床边,伸手探上了曾滟的手腕。曾滟双眸紧闭,紧咬着牙关,还是那般用力跟决绝的神情。只是,曾滟脉息尚存,只是昏厥。看着曾滟的模样,杜炜晔的心里甚是复杂。杜炜晔是习武之人,他很清楚自己刚才去抓曾滟的时候,感受到了多么大的力量。曾滟应该是真的决心求死,所以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朝着床头撞过去。毕竟,刚才若不是他拉了曾滟一把,帮曾滟卸掉了一些力道,曾滟只怕是能够把头骨都撞裂。甚至是他的力道稍稍的小一分,或者是有一点点的迟疑,曾滟的这条命,怕是就救不回来了。演戏,值得搭上自己的一条命吗?曾滟这般决然的赴死,还有她刚才说的那些话,都让杜炜晔觉得,她似乎不是在演戏。难道说,昨晚他真的已经把曾滟给……杜炜晔心里乱成一团,侍女很快带了大夫来到了曾滟的房间。一大早的时间,外宅极为忙碌。而在襄王府之中,楚汝卿坐在桌旁,心里也揪的厉害。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楚汝卿也已经去给襄王妃请完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可是,直到现在,杜炜晔都没有露面。从昨晚开始,楚汝卿就觉得自己的眼皮直跳,心里也总是惴惴不安,让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之感。特别是杜炜晔昨晚去了外宅见曾滟,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更是让楚汝卿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