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点了点头,“会回来的。”
“你今日情绪波动很大,我先给你诊诊脉。”
傅先生心道,不管襄王殿下今天去见的那个人是不是杜炜晔,楚汝卿的情绪只怕还是会有一番剧烈的波动,他还是提前防范为好。楚汝卿的情况刚刚稳定下来,傅先生可不想让楚汝卿的身体情况再出现什么反复。楚汝卿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傅先生点头。襄王府之中,楚汝卿跟傅先生都克制着心中的焦急与不安,配合着彼此。此时襄王殿下正带着立冬在道路上疾驰,而京郊的丁南村,那小小的屋子里,已经燃起了炊烟。丁碧莲站在厨房里,手里拿着锅铲,翻炒着锅子里的食材,浓郁的肉香已经弥漫开来。丁碧莲虽然是女子,却是一个非常有经验的猎人。今日丁碧莲入山,收获不小。她在早先布置好的陷阱里抓到了一只野兔,除此之外她还猎到了一只野鸡,而且在自己布置好的陷阱旁边,发现了鹿的脚印。丁碧莲在四周搜寻了一番,还看到了一些新鲜的动物粪便,想来那只鹿在陷阱外停留的时间不短,她准备的一些诱饵,也已经消失不见了。只要假以时日,降低那只鹿的戒心,它掉入陷阱,只是迟早的事情。丁碧莲新转系,翻炒着锅里的食物,心道今日他们的饭食,会很丰盛。男子站在厨房的门口,看着灶台前的女子,眼眸之中晦暗莫名。食物触碰到灼热的铁锅,发出滋滋啦啦的响声。浓郁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他一瞬不瞬的看着丁碧莲,突然问道:“我是怎么受的伤?”
丁碧莲翻炒食物的动作一顿,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转过了头来。“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为了追一只野鹿,掉到山坳里去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你给救回来。”
丁碧莲有些“嫌弃”的看着男子,似乎是怪他一问再问。紧接着她就笑道:“对了,我还没跟你说呢,我看到陷阱边儿上有鹿的脚印,说不定就是你之前追的那一只。等抓到它,我们就可以报仇了。”
丁碧莲的脸上努力的带着笑,说话间还挥舞了几下手中的锅铲,似是想要跟那只鹿“大战一场”的样子。只是,看着那男子平静的双眸,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发僵。男子没有被丁碧莲的笑容感染,看着丁碧莲继续道:“我们一直住在这儿吗?一直打猎为生?”
丁碧莲握着锅铲的手不自觉的用力,胸口发闷。男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面对着那双乌沉沉的眸子,丁碧莲觉得无所遁形,更是不敢直视。她立刻转了头,继续翻炒着锅里的食材。“你今天怎么又问起这些了啊?是想到什么了吗?还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是丁南村的人,你是逃难过来的,你之前不住这儿的。”
“至于你之前住在哪儿,你没怎么跟我说,但是你跟我在一起之后,咱俩就做了夫妻了……”丁碧莲有些慌乱,只能越发用力的翻炒着锅子里的食材,似是想要用这嘈杂的声音盖过自己强烈的心跳声与呼吸声。锅子里的汤汁几乎已经完全熬尽,早就应该盛出来。可是,丁碧莲竟是没有勇气伸手去拿一旁的盘子,只是本能的以这样逃避的姿态跟男子僵持着。男子坚毅的眉头一点一点的隆起,眼眸之中透出了浓浓的审视之色。突然之间,一阵急切的马蹄声落入男子的耳中。马匹应该距离他们还很远,可是男子却似是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敏锐。男子眼眸微闪,神色却未变,直接转身出了厨房,朝着外面望去。终于来了吗?男子站在篱笆院之中,远远地看着那疾驰的一队人马,激起的尘土莫名的让男子的心中有些激动,却又有了更多的心安与熟悉感。丁碧莲知道男子出去,卡在胸口的那一口气,终于呼了出去,整个人像是突然之间被抽掉了一根筋,有些垮了下来。闻着那一股浓郁的糊味,她顿时回神,连忙拿起一旁的盘子,将锅子里的肉盛了出来。只是,还未等丁碧莲把盘子放下,她也听到了急切的马蹄声。丁碧莲原本就没有完全放下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而且悬的比之前更高了。她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盘子跟锅铲,急忙出了厨房。只见那男子神色平静的站在院落之中,远远地望着那一众人马。虽然她与男子距离不过三尺远,可是这一刻,丁碧莲却觉得男子与自己之间隔着千山万水。她似乎,要失去他了。丁碧莲的心里骤然打了一个激灵,立刻上前拉住了男子的胳膊。“夫君,怎么这么多人?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丁碧莲惶恐不安的声音落入男子耳中,那一群人来势汹汹,让她非常的不安。听到“夫君”二字的时候,男子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脑海之中似是有一个虚影快速的闪过。男子急切的想要抓住脑海之中的那道虚影,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了几分。可是,他却无力做到。那一众人马转瞬间到了篱笆院前,男子清清楚楚的看到,最前面的高头大马之上,坐着的人正是今日激动的喊他“晔哥儿”的襄王殿下。男子知道襄王殿下派人跟踪了自己,如今又急匆匆的赶过来。看来,自己跟襄王殿下口中的那个“晔哥儿”,真的非常相似。男子负手而立,眼眸深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涌出了强烈的激动与紧张之感。男子有一种感觉,这些日子一来,困扰在自己心中的那些疑惑,今日应该就能够找到答案了。襄王殿下远远地便看到了“杜炜晔”跟一个女子站在院中,而且那个女子,竟是还挽住了“杜炜晔”的胳膊。他的心震了震,有些焦急跟意外。一瞬间,襄王殿下的脑海之中闪过了许多念头。襄王殿下忍不住想,这个男子,该不会真的只是跟杜炜晔长得像吧?这一男一女,难道真的如探子所言,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