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靖玚怒吼出声,赵令北闻言却是心中猛颤。“你不要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
孙靖玚怒吼出声,双眸猩红。“赵令北,当年西武山剿匪,你救下两个猎户之子,他们将你视为救命恩人,为你身先士卒,鞠躬尽瘁,可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父母根本不是死在山匪手中,而是被你亲手杀死!”
“还有如今的长安军千户,他也是你……”“闭嘴!”
赵令北完全慌了,怒吼出声。孙靖玚的这些话在旁人听来可能是信口胡诌,可是赵令北听着,却是心惊胆战。因为赵令北很清楚,孙靖玚说的都是实话。赵令北惯会收揽人心,只有在人最绝望的时候伸出援手,再予以重利,才会最让人心动。而且这种方式对于那些重情重义的人而言,最为好用。所以这些年来,赵令北利用这种方式收复了几个心腹之人。那些人都跟孙靖玚一样,是赵令北手中最好用的刀!“赵令北,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下那么多的恶事,终有被揭露的一天!”
“我被你蒙骗多年,如今醒悟,其他人也会如我一样,知道自己真正的仇人究竟是谁!”
孙靖玚招式狠辣,赵令北节节败退。赵令北未曾想到现在的孙靖玚还有这么充沛的体力,惊慌失措的不断的化解着孙靖玚的攻击。可是他却愤怒的发现,他带来的那些士兵此时竟是无人上前。那些装备精良的士兵此时全都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任由孙靖玚对他出招,对他出言相讽。赵令北怒吼道:“愣着做什么?都是死人吗?!”
他猛地抬脚,将孙靖玚从自己的面前踢开。孙靖玚的身体伤痕累累,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一次,他没有躲过赵令北的攻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赵令北终于是有一瞬间得以喘息。“孙靖玚,朕把你当兄弟,对你优待有加,可你竟是听信了旁人的挑拨,这般误会朕,你当真是太伤朕的心了!”
赵令北一脸痛心疾首,握着剑的手都在发颤。实际上,赵令北恨不得一剑刺穿孙靖玚的胸膛。刚才孙靖玚说出口的那些话,已然是乱了人心。那些士兵都不动弹,极有可能是把孙靖玚的话都听进去了。该死的!孙靖玚这个混账!赵令北恨不得把孙靖玚给千刀万剐。可是,赵令北的心中很清楚一件事情。他若是这个时候斩杀孙靖玚,只怕会让人以为自己是急着灭口,反倒是落人口实。该死的!赵令北狠狠地咬牙。他当时就应该早找个机会,直接把孙靖玚给处理掉!“赵狗!”
孙靖玚狠狠地骂了一句,强撑着要起身。他死死地瞪着赵令北,如果眼神能够杀人,赵令北的身体此时早已经千疮百孔。“快拿住他!”
霍将军看着孙靖玚的动作,急呼出声。士兵回神,这才冲上前,直接将孙靖玚再次打倒在地上。赵令北眉头紧拧,恨恨的看着孙靖玚。孙靖玚的那一句“赵狗”,让赵令北的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他现在满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声音在叫嚣。杀了他!杀了他!立刻杀了他!他要把孙靖玚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丢去喂狗!否则,当真是难以平息他心头之恨!赵令北心中一横,正想要下令,人群之中的霍将军却是上了前。“皇上,孙将军被奸人蒙蔽,口不择言,还请皇上恕罪。”
霍将军跪在孙靖玚的身边,为孙靖玚求情。赵令北心中一梗,怒视着霍将军。他本可以顺势斩杀孙靖玚,可霍将军一开口,他若是再下令处死孙靖玚,便是将往日情分弃之不顾了。霍将军似是完全不明白赵令北的心思,继续道:“皇上,孙将军确实是犯了大错,可是他也为北冥国立下了汗马功劳。皇上一直宅心仁厚,定然不忍斩杀他。”
“您不防带孙将军回京,派太医给他好好诊治,等查明真相,孙将军自然会知道自己受人蒙蔽,知晓自己的错处。”
“若是皇上因为孙将军被人懵逼就斩杀了他,岂不是自断手脚,正合了那些奸佞小人的心意?”
霍将军抬头看着赵令北,对着他使眼色,一副让赵令北深思的模样。赵令北的脸色阴沉似铁,眉头亦是紧拧着。他看着霍将军,锐利的眼神似是要将他的身体刺穿,显然是在甚是霍将军的动机。只是不等赵令北深思,孙靖玚狠狠地啐了一口。“赵狗,你做下那么多恶事……”“孙靖玚!”
霍将军怒吼出声,转头看向一旁的孙靖玚,朝着他的脸就狠狠的打了一拳。他力气极大,孙靖玚被打倒在地,脑袋嗡嗡作响。“皇上对你恩重如山,你岂能随意听人挑拨?”
“我知道你一直对孙王府的事情极为敏感,不愿放过任何跟这件事情有关的线索,可是你可曾想过,有人正是会利用你的这份心思?”
“楚后如今是拿出了一份证据,可是我们且不说当日楚后跟楚汝琏早就已经葬身火海,根本不可能活着。即便是他们没死,楚后手里有证据,为什么会留到现在才拿出来?”
“你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当初楚后若是可以证明皇上陷害了孙王,你怎么可能还会为皇上卖命?怎么可能会找楚帝报仇?”
“他们根本就是没有证据,现在信口胡诌的!”
孙靖玚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却是震惊的看着霍将军,似是被他的这番话给惊到了。霍将军深深地看着孙靖玚,揪着他的衣襟道:“孙靖玚,你清醒一点!”
“你瞪大眼睛看着,那些人究竟是怎么利用你的,你看清楚了再好好的向着皇上赔罪!”
赵令北凝眸看着霍将军,心中的怒火稍稍的被压下去了几分,理智再次归位。不得不承认,不管霍将军说这番话就竟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孙靖玚,他现在都不能下令处死孙靖玚。他宅心仁厚,最重感情,是个仁君,当然不能轻而易举的处死自己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