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妈爸在外打工未回来,以及回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村里都是用的煤油灯,电是很奢侈的东西,而且村里经常停电。煤油瓶不是专门买的瓶子,而是用完的墨水瓶(那个瓶子就像现在的酒精灯很相似,底下是圆鼓鼓的,瓶口很小)。在我那个时候,煤油是用的菜籽油,因为没有地方可以买煤油。听我妈说在她们小时候,煤油是去买的,那个煤油是桐子树的果子炸的油,那个果子里的油不能吃,但是可以做煤油。
在爸爸妈妈外出打工的日子,我们三个小孩晚上是要到奶奶家吃饭的(自己也不会煮),早上爷爷在我们家给我们煮,中午就在学校吃爷爷早上准备好的盒饭。 我家到奶奶家就几百米,但是是会上坡的,我们在奶奶家吃了饭,就回我们家。但是那时候没有手电筒,煤油灯又太小,煤油灯在手里发的光都照不到脚下。 但是劳动人民是有大智慧的,于是爷爷会拿一个麦秸杆,点燃就走,但是要快点走,因为一般情况都是还没到我家就燃完了。然后就着月光走回家。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走那一段路从没怕过,越长大反而走那段路越会害怕。 煤油灯里的油还有一个作用,小时候,脖子里,下颚下特别喜欢长一些肉颗粒,会痛,现在下颚下靠近脸的骨头边还有一个肉颗粒。大人说那是羊子,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叫动物的名字。大人说用煤油灯里的油抹到长羊子的地方,早晚各一次,涂抹几天后羊子就会好了,具体什么原理不太清楚,但是那个煤油的味道是真的难闻,但很管用。 后来,没有煤油灯了。为了节约用电,当我们躺在床上时,是不开灯的。 一天晚上,我和外婆一起躺在床上,我摸了一下我的下颚有点痛,感觉长了一个羊子。我把外婆摇醒,给她说,外婆我长羊子了,可是没有煤油怎么办。外婆轻声对我说,抹一点口水也是一样的。然后她吐了一口口水抹在我的脖子上,嘴里嘀咕着。我只觉得她的口水和煤油灯一样。 等她抹完了,我问她,外婆你嘀咕的是什么话呀。外婆说,赶羊子的。我就问她你可以教我吗。外婆说,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我一直求她教我,或许她不耐烦了,忙说祖宗规定一直想学的是可以教的。于是外婆教我一句我学一句:五步团羊,团岛我娘上山,山无草,树无根,饿死羊子莫要生,莫要生。 等我学会了,我问外婆,这是什么意思。她说莫问了,问了就不灵了,我怀疑她是想睡觉了,所以不想再与我纠缠。本来我的脖子上还长了羊子,于是我害怕不灵,还要痛,就没再问了,只是一遍一遍将这一段口诀记下来,等下一次我的羊子又痛了,我好自己给自己治疗。 第二天一早,我找到二姐姚远,把外婆告诉我的独家秘方告诉了二姐姚远。并且叮嘱她说,不要说出去哦,说出去后就不灵了。她也点了点头,于是我们两个拥有了同样一个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