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佛。”
“大人。”
“大人吗?好吧。”
维托在巨岩的顶部找到了赛佛,这是一间僻静的花园,位于巨岩的背部的万千巨炮之间,立场护盾升起在头顶,隔绝着真空。 赛佛在这里,他没有被抓起来,虽然按照暗黑天使不少人的说法,尤其是阿斯莫代的,他绝对算是个堕天使。 但劳恩却放了他,他亲自下令允许赛佛自由的活动,并接纳他成为自己的儿子,暗黑天使。 “那颗星球,它恢复要多年?”
赛佛问,望着头顶轨道上的星球,它的大气层中漂浮着绿色的气团。 帝国舰队正悬停在轨道上,清理着战后钛族的残骸,它们密密麻麻的漂浮在星球的表面,其中被漏掉的部分坠入星球大气层,化为流星撞击在大地上。 “病毒炸弹的效果已经衰减了,再过一周就会完全消失,然后重建估计得花上很多年了。”
维托走到了赛佛身边,与他一起望着达摩克里斯湾的星球,大多数凡人都被留在了上面,他们被有资格参加加冕仪式,以及接下来的一切。 “抱歉,把这儿弄成这样。”
赛佛话语中带着真诚的歉意,“但我们别无选择,兄弟们不会听我们的话,他们不相信我们。”
“还好你们没直接来这儿,如果他们见到你们,会立刻把他们打成筛子。”
维托说,双手背在身后。 “算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虽然凡人们的伤亡令人遗憾,但毕竟。”
维托说着犹豫了一下,回头看向巨岩内部,“换回了一名原体。”
用数百万人凡人的姓名,换取一名原体的回归是否值得呢?我不知道,但我想,在如今值得。 “恭喜你,完成了任务。”
维托祝贺的说,但赛佛却苦笑了一下。 “祝贺?”
“你完成了使命,将狮王剑交回给了你的父亲,他回来了。”
“那你该祝贺的,不是我。”
赛佛说,但却没什么遗憾,“真正带回他的,不是我,而是卢瑟。”
“是他告诉了我们如何找到那棵树,并从其中得到了唤醒父亲的力量,最终,换来了这一切,而不是我。”
“我花了很多年来寻找哪个方法,但却是他带来的。”
接下来,赛佛告诉了维托发生的一切。 赛佛从巨岩逃脱后,没有遁入虚空藏起来,而是找到了赛佛,以及其他的堕天使,那些心怀愧疚,并且渴望赎罪的堕天使。 他告知他们,在卡利班漫长的关押中,他见到了一片幻境,起初卢瑟以为是自己疯了,很多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 但那幻境却反复地出现,在每周的那一天,在他在卡利班上击伤莱恩,铸成大错的那一天夜晚出现。 在梦中,他见到了一棵树,一棵生长在一望无际海面上的树,一只金色的乌鸦站在上面,在每一个夜晚召唤他前去。 “救赎之道就在此中,唤醒他。”
那乌鸦这么说,每天夜里,每个黎明,它都这么说着,最终卢瑟相信了他,并在梦中发誓会找到那棵树,随后,在某一天的黎明,他被放了出来。 绿袍小人们打开了他的牢房,沉默的将他放走。 在之后,他便找到了赛佛,告诉了他梦中的事。 “我们寻找那棵树,经历了无数的磨练后终于找到了它,在一颗原始的星球上,在一片冰封的海上找到了那棵树。”
赛佛说,“那是一棵枯树,没人知道该做什么,然后那只乌鸦出现了,它金光闪闪,如同太阳一般出现在暴雪里,用那双眼睛看着我,让我拔出剑,刺入树木中。”
“而你照做了。”
维托说。 “是的,我照做了,剑刃刺入树木的瞬间,周围的冰雪融化了,海洋,山川以及整个世界被唤醒。”
“而那把剑,也被金色的火所燃烧。”
赛佛说着,摸了下背后已经不在的剑,“乌鸦告诉我,将他刺入莱恩的胸口,起初我不相信它,但最后还是信了。”
维托哼了一声,摇头笑着,他知道那乌鸦是谁。 “最后你们来了,实现了,莱恩也醒了。”
维托平静地说,心中的困惑都消失了。 “而为了登上巨岩,你们制造了一场混乱,然后趁乱上船,赌一把去找到莱恩,把剑插进去。”
“对。”
“大胆的赌博。”
维托不迟疑地说,“如果你们慢一点,或者出了岔子,就会被阿兹瑞尔他们抓住,然后被处死。”
“他们不会手软,也不会信你们。”
“所以才需要赌,所幸,我们赢了,只不过...........”赛佛迟疑地说 “他们也许难逃一死。”
维托帮他说了,是的,如果你真的了解莱恩,就会知道他不会因为这些事就选择宽恕卢瑟的背叛,他们的行为。 这样的莱恩才是他,一个王,严肃,寡恩但却公正的人,从以前他就是如此,而现在醒后,他也是这样。 “他把审判交给你,元帅。”
卢瑟缓缓地说,投来目光。 “这只是军事审判。”
“你知道不是,如果只是审判,他可以自己来。”
卢瑟点破道,“他现在已经重新成为了第一军团之王,可以自己审判他们,当时就可以宣判他们的死刑,但他却没有。”
“他把那交给了你,他希望你替他做出决定。”
卢瑟说罢,维托沉默的看向他,但却什么也没说。 “莱恩,狮王,他下不了这个决定。”
卢瑟沉默的说,话语中带着伤感,“你知道,无论卢瑟曾经如何,他都是莱恩的第一个父亲,虽然他从未叫过他这个称呼。”
“他希望由你来替他做出裁决。”
“那你觉得,他会希望我做出什么样的决断?”
维托问,“替他宽恕他吗?”
赛佛没有回答,他沉默不语,维托则叹了口气,背着手看向星球的云层,“他是莱恩,第一军团的领袖,帝皇的长子。”
“帝皇呢?他会如何希望?”
赛佛问,“他给了卢瑟那个幻梦,指引他离开,对他而言卢瑟是什么呢?我们这些人都是什么呢?”
面对赛佛的问题,维托没有回答,他以沉默回应,两人无言的对视了很久,随后以维托的转身离去而结束。 赛佛目送着他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在黑暗中,在门口处,有一支乌鸦的羽毛,黑色羽毛,漆黑如最深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