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娃,好奇心太多,有时候会害死猫。”
扎西的语气,尽管带上了不满,但似不敢逾越过份。“哼,扎西大哥,这件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这么算了!”
卓巴愤愤不平,捏紧了拳头。“那么,到时别怪我不讲同乡之宜。”
扎西冷笑,扭头看向车窗之外。不过达娃脸庞的兴致,更是洋溢。她欺身向前,拍了一下贡布的肩膀,凑趣地道,“你呢,什么想法?”
贡布毕竟是血气方刚,达娃风情万种不说,更自带一股说不出的抚媚,这一路来他早已是暗暗为之倾倒。因此这一拍,把他的心都拍漏了两下。装模作样地沉吟少倾,摆出一副成熟稳重的姿态道,“我弟说得对,这件事不可能这么算了。”
这个完全不动大脑的回答,却是让达娃大加赞赏。“对!这才是身为一个男子汉的回答!”
听到如此夸奖,贡布兴奋得满脸通红,“那还用说?明天我再去找索朗的麻烦,让他们的牧场慢慢的开不下去,最后那片草场,还不是我家的!”
“那好,从明天开始,我就陪你,去找他们的麻烦!”
达娃的美眸,弯如一望明月,微笑之中,带上了两分玩味。一个外来的修行者,使她产生了强烈的兴趣。“达娃……你。”
“你先回去吧,这些事我能处理得好。”
达娃感觉这话略重,语气软了一些,“几天以后,我自己回去。”
另外一个一直都少做声的男人,点了点头,“唔,好吧。”
扎西张了张嘴,还是同意了这个决定。……索朗和格桑的父亲,单增,今晚露出了他热情的一面。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陆羽帮了他家的一个大忙。并不是说,之前他就不好客。而是他把陆羽,当作了自己儿子的朋友。怎么交往,那都是索朗的事,他做父亲的,不好过问太多。眼下,可不一样了。那两男一女,报出了他们的身份。尤其是那个女娃儿,可是在这附近的区,赫赫有名的家族,族长的独生女。凭她一句话,别说是一片草场,往更过份的说,这片牧区都让出去估计也没人敢反对。所以,这个叫陆羽的能耐,远远超出了他理解的范畴。至于贡布和卓巴两兄弟,甚至是他们的父亲,再来找麻烦,那就是另说。毕竟,没有了大人物插手,这些事说到底,只是私人恩怨。陆羽不能喝太多酒,尤其是他重伤未愈。然而,却抵挡不了单增的热情。喝了四碗酒,陆羽实在是喝不下了,只能叫陈婉蓉顶了几碗,就都败下阵来。陈婉蓉,终须不是楚飞雪。一见喝得差不多,陆羽找了个理由,回到自己居住的蒙古包里。运气一逼,酒气便化作水雾,从头顶蒸发飘散。喝了两口水,马上又进入内观状态。早一天恢复,总比晚一天恢复的要好。所以,陆羽不想放过一分一秒,恨不得马上把体内所有断裂的经脉衔接完好。这种心情,在得悉那个扎西也是修行者以后,就变得更为迫切。他就像个流落在孤岛好久,却突然看到陌生脸孔的人,在伤势未曾恢复的前提下,每一个修行者对他来说,都存在着未知的风险。随着小丹田的增多,陆羽设立小丹田的速度,更是快了一些,应该是与熟练度有关。其实,他素来都对修行半知半懂。他不是理论家,也不是思想家,而是实打实的冒险派。但是陆羽最大的优势,就是没有被灌输那一套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观念。当然,这也与他得天独厚的天赋,以及一点点狗屎运有关。小丹田已有五十多个,一小部分的主经脉,被衔接好了,略微运气没有很大问题。不过要是乱来的话,很可能有性命之忧。没过多久,陈婉蓉也回来了,几碗酒下肚,她已醉醺醺。一趟下来,很快就睡了过去。这几天以来,她什么都没想,只要去到LS市,她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利用手中的一百万,追求她的新生活。天一亮,陆羽便醒了过来。他没叫醒陈婉蓉,而是取了点水,洗漱一番,走出蒙古包。入秋,这高原的温度,已然变得冷飕飕,他不由缩了缩脖子。栅栏那处,索朗与格桑,正在驱赶牛羊出栏,一看到陆羽,兄妹二人挥挥手算是打了招呼。陆羽笑了笑,就走上去帮忙。反正,他无事可做,闲着也是闲着。一番整顿,三人各骑一匹马,将牛羊赶向草场方向。索朗的父母,自然有自己的工作。比如驾驶机器,将另一处草场的草,制晒成干草打捆拉回,留待牲畜过冬。蓝天,白云。秋高,气爽。一个再消沉的人,来到这里,欣赏过这番景色,心境都会有所变化。正前方,远处。有一座宛如直插九霄的大山。半山腰以上,覆盖着皑皑白雪,经光线一照,有一种说不出的壮阔之美。“太漂亮了,我真有点不想走了。”
陆羽美美地叹了口气。这等景色,光是看看,都是无与伦比的享受。“陆羽,如果你不想走,那就留下来。”
格桑咯咯的笑道。索朗听到两人说话,也扭头笑道,“对啊,这个主意好,家里缺人手,我们一起天天喝酒吃肉。”
“这不好意思,再怎么说,我都只是客人,总有一天会走。”
陆羽说道。“不是问题,你要是能留下来,我们就是一家人!”
索朗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特意骑马走近,亲热地拍了拍陆羽的肩膀。“好嘛……好像还不错?”
陆羽想了想,呵呵笑了,“要是那样,到时我把我妈,还有我的妹妹也接过来!”
实话实说,陆羽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哪天等他恢复以后,把廖淑玲,陆瑶接过来。一家三口生活在这里,无拘无束,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好啦,我们一言为定!”
索朗爽朗地大笑起来。格桑则是垂下小脑袋,捂嘴轻笑。看向陆羽的眼神,却是变得有些异样。索朗非常高兴,他掏出腰间的酒袋,打开酒塞,咕噜咕噜就喝了几口。然而下一刻,索朗就顿住了,保持着举起的姿势。宛如整个人,被施了定身术。陆羽感到不对,下意识地转头看去。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大片牛羊。一匹骏马,则是飞快地从那边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