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之前,他们说了还会再来。只不过来的时间,比陆羽想象中的有点晚。这也是他乐于看到的。要是再过几天来,那就更好了。到了那时,他全身经脉,必定全部衔接好了。不需要再顾忌重重。陆羽看见他们走得更近,也举步走了上去。这五名修行者,距离蒙古包还是有些距离,而此时还是六点。索朗一家,还未起床。在这个时间段,来到这里,不免让陆羽生疑。按理来说,觊觎大雪山天材地宝的修行者,都在另一边扎营露宿。他们来这里干什么?而且还这么早。其他的,陆羽倒是不再担心。他早就跟索朗一家,做好了通气工作。对外,他们就是亲戚关系,哪怕是贡布和卓巴拆穿,一口咬死也死无对证。再不济身份暴露,事已至此,不再是大事了。陆羽几乎快要恢复如初,就算他是修行者的身份暴露……大不了,他另觅它处。他走了上去。随着两方接近,上次跟陆羽交谈的中年人,率先打了招呼。“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陆羽笑了笑,说道,“是啊,我们又见面了。”
中年人上下打量了陆羽两眼,同是笑道,“年轻人,你经常起得这么早?”
“不是,就是起床,撒了泡尿,准备再回去睡睡。”
“你家大人呢?估计还没起床吧。”
中年人笑笑,说道,“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在这里等等。”
这番话说得巧妙。一张嘴直奔家主人,就知是有事上门,却又说等等。陆羽总不能说,那么你们就在这等等吧。一旦邀请他们进入蒙古包,那么索朗一家子就醒了。“这外边冷,不如跟我进去吧,反正他们也很快起来了。”
陆羽笑道。“嗯,也好,外面的确挺冷的,风也大。”
中年人点点头,笑问,“年轻人,我叫方世民,请问,你怎么……”却在这时,陆羽笑呵呵地转过了身,朝着蒙古包的方向走去。“我叫陆羽,你们直接喊我的名字好了,跟我来吧,这天气太冷了。”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谁也没看到,陆羽的笑容有些僵硬。刚才,陆羽看见中年人询问他名字的时候,右手无意识的动了动。幸亏他警觉,灵机一动。若不其然,接下来肯定会发生握手问好的桥断。以修行者的习惯,无论是在面对普通人,还是面对修行者的时候,都会运转真元轻轻一探。点到即止。不过份,符合礼仪,却又大概能估摸,对方实力几何。在经过他与央金达娃居住的蒙古包的时候。陆羽在外头说了一句,“达娃,我们来客人了。”
这是藏民的习俗,是来了客人,女人通常会承担起煮茶,备食等等的工作。陆羽的目的,是在婉转提醒,今天来了不速之客,让她准备一下。实际上进入到蒙古包,招呼客人方面,还是格桑和她的母亲。央金达娃的声音,很快就从里面传来。“知道了,你先带他们烤烤火,我就过去。”
陆羽笑着对中年人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去。这时中年人问道,“陆羽兄弟,不知里面的那位是……”“哦,她是我谈的对象,这不就为了这事,我才暂时还留在这里。”
陆羽答道。这是他早就想好的借口,以便掩人耳目。毕竟,他是个外乡人。一个外乡人,在冬季来临之际,还呆在这里,哪怕是亲戚也说不过去。况且在此之前,他还在这呆了两个多月。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这方世民一行五人,是知道的。方世民没再说什么,此时也到了蒙古包蒙口。“单增叔叔,顿珠婶婶,我们来客人了。”
陆羽在蒙古包外面轻叫。顿珠,是单增的妻子。“是吗?来客人了?”
大概过了两分钟,顿珠渡步而出,里头也传来了穿戴的动静。看来这一声喊,真闹得全家人都起床了。不过,难怪。藏民本身热情好客。“啊,里面请吧。”
顿珠看了看陆羽,面带询问之色。陆羽轻轻地摇摇头,表示跟他不熟。走进蒙古包,单增刚好穿上鞋子,他抬头一看,愣了愣。继而说道,“啊,你们不是前些日子……”“是的,是我们。”
方世民笑道。“啊,请进,请进。”
单增一愣,连忙招呼道。同时,他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陆羽。因为他还记得,陆羽跟他说过的事情。家里来了人,格桑也很快走了进来。其后,索朗也来了。格桑和顿珠母女准备早餐,而单增,索朗,陆羽,央金达娃,则是与这五人交谈。方世民的目的很明确,寥寥数语,就提出了一个请求。那就是在这,暂住几天,并且支付一定报酬。这个要求,原本没有什么。单增却为难起来。一间蒙古包,让给了陆羽,央金达娃两人。一间他两夫妻住。其余大小三间,索朗,格桑,他的母亲次仁。都住满了。还有的就是,两个月之前,就是这五人离开不久,陆羽跟他说过……再遇上这几个人,或者是其他旅客,都要他好好提防一下。陆羽帮了他家那么大的忙,他这么说,肯定有什么原因。单增没有细问,却也默认下来。如今方世民提出这个要求,他不由得就看向陆羽,说道,“这,我家的蒙古包不够,难道你们要住在外面吗?”
在无形之中,这是委婉的拒绝了。方世民似乎对此早有准备,呵呵一笑,“没事,我们带了帐篷,可以在附近扎营,只是食物方面还需要你提供一些,当然这是有偿的。”
“这个……好吧。”
单增答应道。他是看见了陆羽用眼神示意,才这么回答。“那就谢谢了。”
方世民如释重负,像是了了一桩心事。早餐的时间是短暂的。索朗和格桑放牧,单增夫妇需要清理牛羊栅栏。方世民为首的五人,在早餐以后,就在距离蒙古包相隔二十米外,搭建帐篷。看见此景,陆羽和央金达娃也跟随着索朗兄妹,一起前往草场。一来,他们有意避开。毕竟接触越久,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二来,也想去看看,有多少修行者来到这扎营了。估摸一下修行者数量,以便提前想好对策。简单的说,汇集的修行者越多,风险就越大。有一点陆羽很清楚,他们来到这里,不是来觅宝,而是来夺宝的。一字之差,差之千里。前者纯属运气,后者分分钟有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