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步修行者的道果,当然金丹的消融,并不代表根基消融。总的来说,金丹是踏入下一个境界的根基。可以想象为,金丹是一颗蛋,孵化出来的,就是元婴。坏,是坏在金丹没了,也就意味着陆羽纵其一生,恐怕再也成就不了元婴境。当然世事无绝对,若是剑走偏锋,并不是没有办法。得到的好处,却是在金丹消融之后,其内精元都将全部被肉身吸收,彼时陆羽的一身肉骨,绝对强横恐怖。陆羽的金丹堪堪初成,就遭到了这等九死一生的天劫,在无意识的本能促使之下,金丹融为精元,滋养肉骨,就是要为了抵抗天劫。他没有别的选择,这也不是他的主动抉择。如此,他体内无数颗小金丹消融之后,陆羽身上散发的气势,再次暴涨十数倍。他的肉骨,又再进行着一次翻天覆地的蜕变。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方圆千里的天地灵气猛地卷动翻滚,朝着他迅速汇聚。这天,又是陡然一暗。“呲啦——!”
这道雷霆,不再是呈树状形态,而是一根垂直的雷柱,似是带着万钧之力,直接就把陆羽淹没进去。......两百里之外。哈驽达赤脸上的震惊并未消退,反而更是浓重,明明他只是站着,却是胸口剧烈起伏。寻常修行者渡劫,雷劫一般是在两三道左右。他一直在数数,陆羽的雷劫,到了现在,已经整整落下了九十九道!别说是一个金丹境初成,哪怕是他这个元婴境,那也是绝对吃不消的,但如果他没猜错,陆羽还活着。因为陆羽所处的方位上空,天色还未恢复如常,没有雷劫云,却是依旧黑得诡异。这也就是说,天劫还在继续酝酿。上官凝霜的神情,也是有了变化,却不是吃惊,而是看似有些郁闷。......再看陆羽那边。此时的陆羽,已是浑身鲜血淋漓,双腿不断地打着颤。他再强横,在这九十九道雷霆之下,他的身体,已是到了极限的边缘。相信这第一百道雷霆落下,就是他被劈得四分五裂之时。他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突然仰头大吼。“虽然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你要是只想让我认输,那么你赢了,我认输就是了!”
“我认输!”
“噗通”一下,他就双膝跪地,其后双手撑地,身体往前伸展,整个人都趴在了草地上。这意思无非是他认输了,而且输得心服口服,输得五体投地。或许他要是明白,这是天劫,而不是什么跟他过不去的高人作祟,恐怕就不会有如此做法。不过,他并没意识到这一点。什么自尊,与他这条小命相比,无疑是不值一提。......雷霆没有落下。说来也怪,好像陆羽的妥协起效了。直至三分钟过后,躺在地上的陆羽才抬起头,望了望天。“嗯?看来是结束了?”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也爬了起身。这时,雷劫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势也好了七七八八。“真是可怕,也不知我是冲撞了谁......”陆羽难掩心中惊悸,暗忖地道。然而在下一刻,他的身形陡然就是一顿。因为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他的头发,根根倒竖而起,而他的头皮,也是一阵难禁的酥麻。这不是心理作用,而是实实在在的感觉。“吗的!”
陆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吼,眼前就被白芒所笼罩。由于没有任何防护,这道雷霆径直从陆羽的头顶劈落!————当陆羽恢复意识,脑海中的那股白茫茫才消褪不见,只感眼前一黑,随即全身就恢复了知觉。感知,也如潮水般扩散出去。睁开双眼,陆羽不禁就发了愣,眼前的数张面孔,好像很熟悉,也像很陌生。“......陆羽?”
“爷爷,他不会是被天劫劈傻了吧!”
顿珠格桑在试探性地叫唤了几声以后,不由就拉扯着哈驽达赤的衣袖急道。“唉,别急,爷爷不是在帮他看吗,真要被劈傻了,大不了爷爷再给你活捉一个。”
哈驽达赤一边回应,一手就搭在陆羽的手腕上。很快,他就面色一沉,“不太妙啊,好小子,你的金丹不见了。”
“什么?金丹不见了?爷爷,你要救救陆羽!”
这一听,顿珠格桑就更急了。“这是说救就能救的吗?”
哈驽达赤翻着白眼,语气中带有几分无奈。金丹消失,他在年轻时有听过,也对其中因由有所了解。这是金丹消融,反哺肉身的一种现象,但是极少人会这么做。在遇上性命攸关的时刻,想这么做也来不及,要是换做是平常,就更没有人傻乎乎的消融金丹了。想必,是陆羽在渡劫的时候,在自知活路难寻的情况下,做出的选择。“金丹?什么金丹。”
这些说话声,陆羽还是能听得进去的,谈及金丹,他也做出了回应。其后就是下意识地內视一遍。突然,他就惊呼起来,“我不是渡劫了吗,金丹呢?”
“好小子,眼下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哈驽达赤问道。陆羽又是愣了愣,说道,“随便。”
“好吧,我先说坏消息,那就是你的金丹,让你给反哺肉骨了。”
哈驽达赤一脸痛惜。接着,他又说道,“好消息是,现在你的这身肉骨,堪比元婴第二小境。”
“你可以这么认为,在元婴境之下,你是无敌了。”
想了想,哈驽达赤随即摇头,“这么说也不太对,之前你就是金丹境无敌......我只能说,太可惜了。”
他说得不知所云,单增夫妇,索朗和顿珠格桑兄妹二人,也是听得莫名其妙。正当哈驽达赤还要说些什么,却是突然,帐篷外传来了一声怒吼,“哈驽达赤,你这个混账给我滚出来!”
这道吼声,掺杂着强烈的愤怒。哈驽达赤猛地一愣,接着猛地一拍额头说了声“糟了”,就连忙站起往外走了出去。索朗则是打了一个激灵,一家四口茫然相顾,也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是,几乎一同转身就跟在了哈驽达赤身后。上官凝霜淡淡地瞥了陆羽一眼,也想出去看看情况。却在这时,陆羽惊“咦”了一声。只因此时他的脑海,似是有两道模糊而朦胧的身影正在重合。“......小霜?不对,凝......凝霜?不对不对......”“哎呀!”
陡然,陆羽的脸变得一片煞白,他捂着心口,似是遭受着极大的痛苦,惨叫着直挺挺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