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凤离洛没有回话,袁老顿时更慌张了,酒意都跟着醒了几分,一脸严肃的拉着凤离洛道:“丫头你要知道这边是北疆,比不得安全的京都,这边的人本身就不大守规矩,你一个弱女子身边没个帮衬的人,要是被欺负了……”唠叨的话还没说完,袁老又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指着凤离洛手中的东西,指尖都看着主人的情绪止不住的在发抖。凤离洛拿着夜玄冥给的虎符在袁老面前晃了晃,脸上带上了几分自得的小表情。“这是夜玄冥那家伙给我的,说是只要拿着这东西,那群人就都会听我的!”
对面许久没有声音,凤离洛看了一眼袁老,只发现袁老脸上的表情颇为古怪,宛如便秘了一般。凤离洛把虎符收了回去,好奇的伸手在袁老面前虚晃两下,“师傅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这玩意儿有什么问题吗?”
袁老这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脸上的表现古怪,半响才道:“不,这东西没什么问题。”
不过是象征着摄政王权力的虎符,见了这块虎符,便如同见摄政王亲临,还能够动用兵权。而这样一块意义深重的虎符自然轻易不会给别人。过了会儿,袁老又问道:“这东西是王爷给你的么?他说了什么?”
凤离洛沉吟片刻,将自己刚刚和夜玄冥说的话告诉了袁老,不过省略了中间自己和暗一打赌的那一块。听凤离洛说完,袁老捋着自己浓郁的花白胡子叹了声气,感慨道:“你这丫头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竟然得了王爷的青眼,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你。”
重要的东西?难不成这块虎符还有别的用处?凤离洛心里急的跟有猫在挠似的,讨好的道:“师父你和我说说这块虎符有什么用呗?”
“小姑娘家家的好奇心别太重。”
袁老伸出一根手指将凤离洛的头戳回去,又活动了一下筋骨,散漫的背着手道,“走,师父,带你去见见这边的郎中们,顺便……也带你去看看北疆最近的情景。”
最后一句话带着一种莫名的沉重之意,压的人心里喘不过气,凤离洛点了点头,神经跟着紧张起来。袁老带着凤离洛弯弯绕绕的在镇守府走了半天,最后停在一方小小的别院中。别院虽在镇守府之内,却又和前方的镇守府距离颇远,像是被生生隔出了一个空间似的。而且门里没什么人,冷清的宛如鬼宅一般。凤离洛咽了口唾沫,逼着自己大着胆子踏了进去。可还没来得及走进去,便被袁老伸出一只手拦了下来。接着,凤离洛看到一块厚实的棉布被递到了自己眼前。再回头一看,袁老已经在自己脸上蒙上了一块白布,含糊着声音道:“把这东西带上去,不然你的小命可就难保了。”
凤离洛将白布带的上去之后,袁老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她走了进去。刚一进去,凤离洛便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种莫名的阴沉之气压制住,连带着呼吸都跟着烦躁了几分。又往里面走了几步之后,凤离洛又听到了一声接着一声的痛苦哀嚎。这哀嚎宛如垂死之人最后的挣扎,单单是听着便让人觉得心中发悸。就在凤离洛心中不安到极点之时,前方的袁老突然之间停了下来,指了一下,前面的红木门,“我们到了。”
不等凤离洛回应,袁老便伸手将红木门推开。伴随着门被推开的吱哑声,哀嚎声越发清晰。凤离洛硬着头皮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形,接着又吓了一跳。那简直就是人间炼狱!原本还算宽大的空间里,堆积着数十张的小床,硬生生让空间变得狭窄沉闷起来。而数十张小床上躺着数个男男女女,皆是皮肤黑黄神情痛苦,瘦削的宛如一句骷髅一般。而在几句小床的空隙中,数个穿着长袍脸上蒙着白布的郎中正在来回游移,不时更换着那些病人额头上的纱布,来维持他们的体温。见凤离洛呆在那边一动未动,袁老还以为她是怕了,好生没好气的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一下。“你要是真知道怕了,就别再那么不知天高地厚,乖乖去王爷身边道个歉,把这件事揭过去。”
“我不怕,师傅你还是和我说说这边是怎么回事让我了解一下的好。”
凤离洛摇了摇头,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袁老也就是这时候才发现,凤离洛眼中其实并无惧怕之意。相反,凤离洛眼里多上了几分跃跃欲试,像是……遇到了什么值得挑战的事情一般。他一时兴起收过来的这个徒弟还真是有意思。袁老眸底带上了几分兴味,背着手解释了一番。“就在一个月之前,北疆这边一户姓江的人家接连出现高烧咳嗽的症状,但是去郎中那边治疗却没看出个所以然,随便抓了一方药之后就回去了。在七日之后,这户张姓人家的人接连死亡,就连家中最小的幼童也未能幸免于难,在此之后,北疆的人家陆陆续续开始出现症状,死亡人数累积过百。而北疆的地方官更懦弱,为了不引起民众恐慌,硬是将这件事情给压了下去,一直到十日之前那个地方关也身染重疾,这件事才报道了王爷面前。”
竟然已经传染了一个月吗?凤离洛啧了一声,只感觉袁老口中的那个地方官简直荒唐!生活在现代的凤离洛知道,在这种大面积的传染病出现的时候,要做的必然是尽快将这件事传递到民众耳中,最大可能性的压制住病情。但事已至此也不能回去更改,只能尽量从现在开始改变。看了一眼袁老,凤离洛询问道:“我能去看看这些人吗?”
袁老点了点头,“随意,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别染上脏病就好。”
得了袁老的允诺,凤离洛大着胆子走到了最近的一个病人身边,接着翻了一下他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