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察觉到夜玄冥的表情变化后,连忙出声解释道:“将军昏迷没几天便开始有人上门打压,小姐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自然应付不了那种场面。也不过几日的功夫,那些墙头草就走的走散的散,现在还留在将军府中的,也就只剩下我们这些一直跟在将军身边的老人了。“回忆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管事便一阵心酸。稍后,管事带路带着夜玄冥去了顾婉卿所在的院子。不过几日不见的功夫,顾婉卿的院子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前顾婉卿院中种着的红色月季花,这会儿残的残败的败,从外表上来看,多数是被人直接用软鞭抽折的。管事叹气道:“最近几天小姐的心情很不好,这些花原本是她最疼爱,日日悉心浇灌的宝贝,现在……”却被当成了发泄用的工具。眼看着往日性格张扬毫不畏惧的顾婉卿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夜玄冥心中也多有感慨。揉了揉眉心,他转身看着管事道:“福伯你先去一边候着,我与婉卿之后再来和你商议。”
福伯点头答应了一声,似乎很是新人夜玄冥,并没有多言,而是直接转身关门离去福伯离去后,夜玄冥上前不轻不重扣了扣门。“是谁?”
听到外面的动静,屋内的顾婉卿低声不悦的呵斥。夜玄冥回道:“是我。”
极有辨识度的声音响起,让屋内的顾婉卿打了个寒颤,却不愿开门,而是阴阳怪气的嘲讽道:“你这时候来找我做什么?让我想想看,是不是担心我会再对凤离洛出手?所以特意上门来劝我收手?”
“不是。”
夜玄冥摇了摇头,声音中带上了几分罕见的凝重之意。“我和你兄长一同长大,也算得上是半个将你当做妹妹的哥哥,见你如今变成这副模样,我也很是心痛。”
“心痛?你觉得你的话我会信吗!”
顾婉卿骤然间拔高了声音,咬着牙字字泣血般的道,“若你真的心疼我,又怎么会包庇凤离洛那个罪魁祸首?又怎么会不娶我?”
说着说着,顾婉卿似乎是怒火攻心,直接上去一把推开了木门。站在外的夜玄冥看着满脸怒容的顾婉卿,肃穆着一张脸道:“你应该早就知道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从无男女之意。”
顾婉卿一愣,有些怔神的抬头看着夜玄冥的眼睛。那双好看的似乎融杂了天地灵气的眼睛中,确实没有半分爱恋,只有丝丝缕缕的无奈。就像是一个大人在看一个耍脾气的小孩子一样。这样的眼神让顾婉卿愈发恼怒,她猛地推了一下夜玄冥的肩膀,咬着牙道:“我不需要你在这边假意惺惺的同情我!”
顾婉卿的怒吼声在院子中回响,对面的夜玄冥却始终没有半点动作,如同石雕一样站在那一动不动。时间久了,原本想得到回应的顾婉卿也没了力气计较,转过身是扭的昂着头道:“够了,我已经打定主意,你也不需要继续在这边挽留。”
“你随意,不过你做出会伤到自己的事时,我还是会护着你。”
夜玄冥不再多言,留下一句话之后转身离去。顾婉卿本想等夜玄冥再多劝自己一会儿,可她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半分声音,有些愣神的转过头,才发现自己的身后早已空无一人。“果然,什么狗屁的关心,都是骗人的话!”
顾婉卿握进拳头,殷红的唇角带着一丝苦意。门外的福伯看到这一幕,也是格外痛心疾首。小姐到底为何要这样?一直下去,到最后难受的不还是她自己吗?往前挪动了一点步子,福伯想进去劝一劝顾婉卿。可就在此时,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您在这做什么?”
在福伯的身后,脸上蒙着面纱的白玉瑶不知何时出现,嘴角勾着一丝柔柔的笑意,却看的福伯浑身不适。“你由来将军府做什么?”
福伯一把甩开白玉瑶的手,脸上满是警惕和恼怒。当时就是这个女人来将军府和小姐说了几句话,小姐才会突然愿意嫁给太子!在福伯的眼中,白玉瑶就是仇人!今日见白玉瑶又来将军府,福伯气急之下,恨不得直接叫人将白玉瑶丢出去。可他还没拉自己动手赶人,白玉瑶便在他身上的穴位处清点了一下,又在他耳边幽幽道:“老东西你最好别来打扰我,要是把我惹烦了,我也不介意大开杀戒。”
放完狠话后,白玉瑶在福伯震惊恼怒的注视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提着裙子慢悠悠的踏进了院子。还在门口发呆的顾婉卿见到白玉瑶后,好声没好气的道:“你又来我这边做什么?”
顾婉卿的不喜之意明显的肉眼可见,白玉瑶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继续笑眯眯地凑近顾婉卿,坐在顾婉卿身旁道:“凤离洛算是我们两个共同讨厌的人,现在我们两个也算得上是半个伙伴,我又为何不能来你这边坐坐?”
“我可不需要什么伙伴。”
顾婉卿挪开了自己与白玉瑶之间的距离,偏过头不悦的道,“我不喜凤离洛是因为她害了我哥,你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想靠近我?”
白玉瑶眸中闪过一抹幽暗,自动略过了这个问题,转身看着被挂在顾婉卿腰间的香囊道:“你这香囊的药效有些淡了,我特意坐了一个新的过来,你要不要换上试试?”
若有人仔细看去,便会顾婉卿的腰间挂着一个由白玉蚕丝织成的小袋子,袋子里的东西透着若有若无的清香,让人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放松。提到香囊时,顾婉卿的态度诡异的平和了许多,竟主动拿着香囊道:“帮我换个香膏多一些的,一开始拿着这东西还能睡得很香,但用了一段时间后就开始没用了。”
这东西最开始是在顾婉卿因为种种事情整宿整宿睡不着时,被白玉瑶硬塞过来的。她出于礼节,没有乱丢,随意放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