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就听见那里传来几声艰难的低哼声。夜玄冥都愣住了,他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方法。这暗探到这三年了,便是怎么用刑也不见吭一声,没想到被凤离洛教育了。凤离洛轻笑,“这样的刑罚厉害吗?”
暗探没出声,但凤离洛能够确信她现在忍得十分辛苦。就像是在回应她一样,闷哼的声音又极速了一些,那简直是抓心挠肺的疼痛和异样,让人生不如死,简直比千刀万剐还更磨人心态。“王爷是个宽恕的人,便是知道你的家人在哪也不会太过为难,但该吃的苦头一样不能少,便如你这样先吊上个几天几夜,随后在身上划几十道口子,撒上蜂蜜,再让蚂蚁啃食,这般的滋味儿想是常人不能受的吧?”
“便是你的家人宁可一死,我们也会派最好的大夫吊着他们的命,你一日不说,他们就多受一日的罪。”
时间在流逝,凤离洛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等待着,她想,答案会是她所满意的。果然没一会儿那头传来虚弱的回应,“我说……”当凤离洛和夜玄冥从地牢出来的时候,太阳在正中间,正是正午的时候阳光最盛的时候,照散了他们身上的寒气。夜玄冥盯着凤离洛看了好一会,凤离洛有些疑惑了,“你总这样盯着我做什么,莫非是觉得我太狠了?”
一番刑罚,那暗探不止把知道的事情都吐出来了,更愿意做他们打压太子的那把剑,毕竟那是太子府出去的暗探,便是圣上再怎么查最终也只会查到太子府上。甚至可以说暗探消失三年只不过是被太子秘密藏起来,就为了这场狩猎的弑君一事。夜玄冥连忙摇头,“只是未想到你这般厉害罢了,你如何得知他还有家人在?”
“是我编的。”
凤离洛拿出那张纸条塞在夜玄冥手上,便见上面是潦草的写了几个字,却只不过是随手写下,根本组不成一句话。夜玄冥,“你猜的?”
凤离洛摇了摇头,转身站在了他面前,拦住了他的路,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胸膛,“我听到的,人啊,最不能控制住的就是自己的生理反应,你们没查到,再加上逼他许久他也没有妥协,便以为他真的没有亲人在世,但实际他不过是在装模作样,你们未能拆穿他的谎,而我可以。”
她将脸贴在夜玄冥的胸膛,听见了那愈发急促的心跳声,嘴角一勾。夜玄冥还想问什么,凤离洛便直接拽着他的手,“走啦,还要准备狩猎的事情呢!”
此次狩猎来的不止皇亲贵族,还有朝廷重臣,浩浩荡荡光是护卫就带了几千,再加上侍卫,一批队伍花了半日的时间才到达城外的皇家狩猎地点。周围有栅栏围住,皇帝的亲卫把守着的军队守在周围防止突发情况,而帐篷建起四处也燃起了火堆。皇帝最坐在最上首说着场面上的话,皇亲贵胄朝臣们高喊着陛下万岁。今日是一年一度春日狩猎,便也不必拘礼若能有拔得头筹者朕自会有赏。凤离洛跟在夜玄冥身后,平淡的跟着众人回话,高呼万岁,觉得没有兴致极了,便是这坐在上首之人,抄了她凤家,害了她在乎的人,偏偏这时她心中带恨却只能隐忍等待。周围的女眷们并没有要和她谈话的意思,倒是太子朝这看来,忽而开口,“凤小姐倒是好兴致,凤家被抄你却还有兴致来参加狩猎,孰不知有些人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等着你去解救呢!”
“太子殿下有这心思关心我,倒不如多关心一下你自己,我即便是罪臣之女却与摄政王有实打实的婚约,说起来,太子殿下合该叫我一声皇婶才对。”
夜穆枫面含讥讽,“是不是皇嫂还有待分明,凤小姐,便是皇叔再如何厉害,娶了个罪臣之女其后果亦不可想象,陛下已经宽容了凤家饶了你,如今你却出言顶撞我,当真不怕我告上一状,让你与凤家同甘共苦?”
“太子殿下好气魄,我人便是在这儿,不知殿下又要为我定个什么样的罪?”
凤离洛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周围倒是有人听见,视线却不敢往这边看。那边夜玄冥与皇帝说话,虽说那是个皇帝,但作为摄政王,夜玄冥在朝中势力极大,便是皇帝板起脸来他也是不怕的。皇帝让众人做好准备,自己则是率先上马,射出最先的那一箭才算开场。凤离洛扬了扬下巴,“太子殿下,你该过去了。”
“哼,凤小姐,咱们走着瞧,皇叔能够护你一时,却不能护你一世,你是该好自为之的。”
夜穆枫一抚袖子,大步朝那走去。而在上马之后,夜玄冥似乎在与护卫与叮嘱什么,随后回过头望着她笑了一笑,映着落日的霞光笑容有些刺目,不知曾几何时,他已不像外界所能看见的那般冰冷,面对她时时都是笑着,温暖着她那颗有些生硬的心,让她渐渐软和。而树林之中,野兔野路随处乱跑,坐在马背上的皇帝寻找着自己的猎物,忽而便见到灌木丛中钻出一片雪白。夜穆枫惊呼,“父皇,那似乎是极为罕见的白虎!”
皇帝道:“今年倒有意外收获,玄冥,不如与我比试一番,看谁的猎物最多。”
夜玄冥兴致缺缺,满不在意的说道:“那自然是陛下了,臣再如何也是比不过陛下的。”
“到底是玄冥你谦虚了。”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他伸手,便有侍卫递上一支由纯铁打造的箭,一箭划破虚空,却只射在了草地上,倒是惊扰到了那白虎。白虎低吼着朝朝他们这边看来,却见人数众多,终究还是选择逃窜,只是逃的方向越来越深。“驾!”
皇帝有些兴奋。难得一见的白虎,他今日还真就要猎下,便骑马飞奔追去。岂料那白虎越跑越偏。这丛林之中到处有灌木横山遮挡着视线,射了几次都没有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