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要告沈安熟读大量律法,却做出有悖伦理道德和大梁律第一百三十条的事情,不仅辱没了文人的气节和斯文,真是败坏了皇家的名声,损害了朝廷勋爵安雅君的名节!”
“按照大梁律,请大人判处他发配充军三十年!”
胡宗恒慷慨激昂,义愤填膺,用手不停的朝沈安指指点点。就好像他已经成为宗正府的宗正,要为天下所有的勋爵讨和一个公道一般。他的激情表演,又成功地收割了一波舆论,下面的百姓也随之愤怒起来。男女之防可是大忌!不管是不是涉及皇族或者勋爵,民间对于这样的案子也都十分反感。“对!这种人就应该凌迟处死!要不然大家都像他这样乱搞,天下还不乱了套?”
“没错!他就算不死,那也得一辈子在苦寒之地呆着!永远都不能让他回到京城!”
“安雅君可是我们京城的脸面!竟然被这种宵小之辈给侮辱了,他若不死,众怒难平!”
……此时的胡宗恒可谓是一呼百应,他等了一会儿,让那些百姓尽情的造势。随后双手挥了挥,围观的人都十分听话,再次安静下来。这让胡宗恒更加得意,示威的朝着沈安扬了扬下巴,继续了他的表演。“第二,我要代表京城仕子状告沈安,公然殴打上门为安雅君讨回公道的仕子。”
“要知道我们大梁以文立国,给读书人尊重至极,就连当今天子也不会轻易对读书人责罚,他竟然二话不说直接动粗。”
“打人本已经不对,打读书人,那就更是大错特错!这是典型的目无法纪,根本没将天下仕子放在眼中!”
“在下代表京城仕子,恳请大人能为我们做主!”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作为城中知名的读书人,见官不拜是特权,他如此做,更显得冤屈深重了。不过,这次却让他有些失望,围观百姓并没有顺势声讨沈安。毕竟大部分百姓就算认识几个字,也谈不上读书人。没有感同身受,也就不会形成共鸣。可是黄迁却吓了一跳,读书人不用跪拜,不受刑罚,这是写在大梁律中的。胡宗恒这样,要是被御史知道了,绝对要在朝会上参他一本的。黄迁慌忙从位子上跑了下来,双手搀扶着胡宗恒的胳膊,慌忙说道:“胡公子,胡公子,你这是作甚,赶紧起来啊!你这样的话,我很难做啊!”
“黄大人若是不答应严惩沈安,我绝不起来!在下甚至可以为了公义,血溅五步,死在这朱雀广场。”
胡宗恒头一昂,别到一边。演戏就要演全套,现在不就是表现风骨和气节的最佳时机么?黄迁急的满头大汗,在众多围观百姓的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好用强,只得苦苦哀求:“胡公子,你何必如此呢?本官……本官答应你便是!”
“好!”
胡宗恒闻言,顿时提高了几个音调:“大人能明察秋毫,是天下之幸,百姓之幸,在下代表京城仕子和热血百姓,再拜青天!”
说完,他又要磕头,可是黄迁怎么可能让他再如此,托着他胳膊,将其扶回了椅子上。“砰!”
黄迁作为堂后,惊堂木一响,朝着沈安苦笑问道:“沈安,你可知罪?”
沈安耸了耸肩,走到台子中间,背对着公堂,扫视了一眼下面的百姓,口中轻轻吟唱起来。“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各位可听过这半首诗词?”
沈安朗声问道。台下的百姓面面相觑,他们对于如此高深的文学,一窍不通。可是台上的胡宗恒却微微一愣,这半首诗词不正是安雅君放出来的上阙么?沈安这个时候提起这半首诗词做什么?他倒也是个脑筋转得快的,略一思量,抱拳说道:“黄大人,沈安根本就是故意拖延时间,请大人明鉴!”
既然不知道沈安的意图,那就干脆打乱他的节奏。只要始终紧扣主题,他就不相信沈安还能翻出什么浪来!“呵呵,你父亲是个大儒,怎么就生了你这个跳梁小丑呢!”
沈安转身,满脸堆着笑容,摇头晃脑的惋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