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沈安猜想应该不止会只有一次,若做不到一口气根治的话,到的时候不见得哪一年又会出现类似的事情,现在朝廷没有多少精力处置,日后也未必!作为疆土巨大的国家,他们要面对的麻烦,此起彼伏,就算是安居乐业的世界上,还有光明照耀不到的地方。沈安这边打发了周士人,心里开始琢磨起一个相当宏观的计划——无土栽培!虽然无土栽培不见得能广谱成非常巨大的面积,但仅以此法办事,至少可以在出现类似事情的时候,给与百姓们一定的安抚和帮助。再不济,每家每户要是能自行解决一部分救济,朝廷的压力也会减少下来,到时候能更好更快的相应。无土栽培技术,关键点两个,一个是所谓无土栽培的营养液,再有一个就是温度。相比于传统的栽培技术,无土栽培对于温度的要求更好,尤其是现在沈安打算把这个计划,执行在北方,一旦那边入了冬就是天寒地冻,他还要保证营养液不会被封冻才是。琢磨琢磨去,沈安想到了一个办法——大棚!如果可以建造大棚的话,保持室内温度,以及土地温度的话,就可以形成栽培所需的环境,但眼下个地方上的大棚虽然已经建设起来一部分,但是对于温度的掌控还不够。至少在北方,很多当地的百姓,种植的作物,都不需要太高的温度,而无土栽培的话,不但需要恒温,同时还要比现在的问题,更提升几度,至少四度,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一连三个月温度虽然可以陆续降低,但百姓们仍然未必能承受如此巨大的开销。“来人,把工部左右侍郎全部叫来!”
沈安一声令下,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工部信任的左右侍郎匆匆而来,两个人脑门上都被汗水浸透了。工部左侍郎刘长胜、右侍郎韩伟,一进门当时跪到在地。二话不说就磕头认罪:“王爷,下官等有罪!请王爷严惩!”
沈安抬起眼皮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暗道这两人怕不是来推卸责任的,现在看似是在自己面前认罪伏法,可事实上,只怕他们心里却有别的小九九。“你们两个,何罪之有?为何要跪在此地?本王说什么了吗?”
沈安这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两个心中更沉,尤其是韩伟,都快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王爷,下官……下官……”还得是刘长胜,年纪大,也比他的经验更足,稍加缓和之后,刘长胜小心翼翼的道:“下官等身为工部左右侍郎,岂能不知道王爷是为了什么将我二人传唤至此。”
“北方的灾情,下官等也在商议,王爷作为工部直属上官,我又焉敢不小心对待民生之事?”
这话说的漂亮,看似是在认罪,却把罪责两个字,全都推卸干净了。沈安倒是也不想难为他,冷峻一笑后,让两个人起身说话,他丢了一份公文过去:“好好看看,这上面的事,能解决否。”
刘长胜和韩伟展开公文一看,顿时一震:“王爷这是要让工部拨款吗?”
“不可以?”
沈安的眉头锁了起来,工部到今天为止都是他在掌控,府库之中是否有钱,他比谁都清楚,看眼前二人,似乎不想拿出这笔钱来。沈安在公文上写的清清楚楚,他这一次要将百姓所承担的一部非费用,打到工部的款项当中,从现在开始每年都为百姓提供帮助。并且包括此次愿意按照他们要求,重新建造大棚的百姓,所有费用也从工部的款项中出。沈安觉得这并无不必,此乃是国家基建的一部分。“你们可是觉得这笔不该从工部的账目中提取?”
沈安的直截了当让两人再没有推辞,只能小心的点点头,韩伟道:“王爷自古以来就没有这样的先例,咱们这是在帮助百姓们办事,而不是在征用他们的土地,所以朝廷完全没必要这样做的,再说了您主管工部自然知道,咱们手里也没多钱啊。”
“是啊。”
话说到这,刘长胜也开始倒苦水:“工部和户部不一样,他们是专门管钱的,但是咱们呢?每年的那些经费都是提前下发下来的,还要随时准备应对朝廷大工,一旦要是把这些钱调配出去,到时候朝廷需要大工,我们怎么办?”
“户部现在也是您管着,到时候还有钱吗?”
话说到这刘长胜不禁一声长叹,“现在朝廷是多事之秋,刚刚新帝登基,好多地方都要花钱……王爷,这一切您比我们都清楚,到时候我们怎么办?束手无策,陛下可是绕不过下官的。”
他的言外之意,沈安听得清清楚楚,分明是要把问题甩给自己啊。这可能吗?瞬间,沈安冷了脸,他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凶厉的光芒,一下可是把两个人给惊的不清,往后不由自主的退了好几步。韩伟甚至不能自已的腿肚子都在打转。“王爷,下官说的可都是……”“够了!”
沈安当时一拍桌案,愤然起身,他的眼睛里满是烈火:“当下的局面莫非本王还不如你们清楚?事已至此,关系民生大计!尔等焉敢如此!”
话没说完,沈安已经目光一渺,“这件事我定下来,就由工部负责,要是做不好……当心你们的脑袋!”
沈安走出案后,大步而去,临行前他还是从桌上抽走了一份公文带在身上,两人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不免一沉,任谁都知道沈安的脾气是什么样的,现在话都摆在明面上说了,他们如果继续推诿的话,这人头肯定保不住了。只是现在可以把钱拿出去,日后需要时,这沈王爷,会助力一把吗?两个人你看看我,再看看他,心中莫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和担忧,好像他们之后的路途已经完全变得晦暗难明,毕竟这位新皇帝是个杀伐果断的主,而眼前的沈大人还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