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人,那死者确实为中毒而死,腹中的草药渣,里面乃是相克的药材……”那仵作胡须抖动,颤巍巍的说完这句话。那贼眉鼠眼的三子顺势往地下一躺,开始号丧。“娘亲啊!你死的这样惨啊!娘亲!都怪这兰桂坊!”
l“肃静!”
那姓宋的大人一拍惊堂木,严肃到。白安寒注意到,在他的小指处,缠上了厚厚一层药棉。“犯人白氏,你所经营兰桂坊,医死了人,谋财害命,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快认罪画押,本官念在你是初犯,也好饶你一命。”
“大人!这不公平!”
一旁跪在地上的胡三道,一双眼睛怨毒的将人瞅着:“俗话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那兰桂坊用药医死了旁人,自然是他们坊主的问题,冤有头债有主,这个白氏,不能留,留她下去,万一哪天再谋财害命,便是得不偿失的!”
那人如同疯狗一般的眼神让白安寒一愣,旋即平复下来,辩解道:“我兰桂坊经营数十载,没有因为因用错药害死过一个人,大人仅凭一面之词,不觉得刻吗?”
“况且,皇城中谁人不知,我兰桂坊从来以济世救人为德,何来谋财害命一说?”
“请大人明察秋毫!”
白安寒高喝道,“即便真是如此,也得等到三堂六审,仔细询问过后才能签字画押!”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认罪了?姓宋的皮笑肉不笑”“恕小女子难以从命!”
白安寒道,环视了一眼胡三跟三子,冷笑:“不过是些鸡鸣狗盗之徒,打打闹闹算什么本事!”
“伶牙俐齿!”
宋老爷骂道,抽出一张令箭,扔在地上:“来人,逼她就范。”
霎时间就有人围了上来,手拿画押的白纸黑字,来捉白安寒的手,妄图以强硬的姿态逼人签字。白安寒身上带着枷锁,没了昔日的灵活,左躲右闪十分吃力。却大笑道:“原来京城官员不过如此,收受了旁人的贿赂,就要冤枉好人吗?”
“莫说兰桂坊无措,即便是有错,你们能走这一部,不觉得让人寒心吗?”
“医者仁心,我们所有的药品的”“你你你,住口!”
那老爷气的面目颤动,吩咐左右:“来人啊,还不快吧她的嘴给本大人堵起来!”
旋即又阴森森的笑道:“今日这字,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白安寒双手被粘上了红色的墨迹,一个官差正按住了他的皓腕,迫她摁在白纸黑字的诉讼上白安寒心中知道,如果真的签下来这个诉状,自己的罪名就等于板上钉钉,再也没有洗刷的可能。而且,这一系列的事情,统却建立在自己是一个江湖女子的身份上。但,她不仅是丞相府的嫡女,更是慕烨霖的太子妃。而这出闹剧,很可能是杀鸡儆猴。那幕后的主使想要自己同慕烨霖决裂,最后逐个击破。这一步棋,明面上是要整治兰桂坊,实际上,却是狠狠打了太子的脸,毕竟,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太子对兰桂坊的生意,可是照顾的很。白安寒拼命挣扎,却拗不过身后的官差。正当心灰意冷之际,一道鞭影狠狠地抽向了他的身后。黑色的鞭身上带着倒钩,轻轻一抽,便有鲜血流出。“大人!这恐怕是有点早吧!”
大堂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众人定睛细看,来的人蛇皮蟒服,一身玄色华裳,就那样立在门口处。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即便如此,那张脸也还是美得摄人心阔。愣了片刻,那姓宋的猛然间反应过来,大惊失色,身体抖如筛糠。赶忙从太师椅上滚下来,跪倒在地上。“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众人见状,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跪倒一片,全是请安之声:“参见太子殿下……”慕烨霖接受着众人的跪拜,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漫步跺到白安寒身前,白安寒低着头,没有看他,却注意到慕烨霖轻笑一声。“怎么,今日,宋大人也要同人对峙公堂吗?”
慕烨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霎时间,那送大人抖得就更厉害了。“回殿下,非是臣等逼迫只是现在人证物证聚在,不得不如此。”
姓宋的硬着头皮说道。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慕烨霖眼前扫过身戴枷锁的白安寒,心头有无名火起。一旁的一个差役从慕烨霖进来时便不错眼的盯着他脸上的表情,此时一见,赶忙为白安寒松了锁链。等白安寒低着头揉着肿胀的胳膊重新站起来时,分明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盯在自己身上,抬头时,却又很快错开。很好,慕烨霖是真的生气了,白安寒在心中默默想道。同时又觉得自己今日过得莫名其妙。慕烨霖垂眼睥睨着脚底下的众人,意味不明的冷笑道:“可有人为本宫解释一下?”
那姓宋的胖子赶紧上前几步,深施一礼,道:“臣不才,愿为殿下分忧。便将在兰桂坊中发生的一切尽数转告了一遍。”
“殿下,这兰桂坊久负盛名不假,可自从上一任坊主离开,也就日行衰落了,而今的兰桂坊,更是做出了这等害人性命的事,我看,不若直接封了,将那江湖骗子捉拿归案,以儆效尤!”
宋大人说的头头是道,慕烨霖沉默着,良久,这才言道:“既是如此那么,白氏,你怎么看?”
突然被点名,白安寒有些惊讶,璇即看到慕烨霖淡定的表情,心中不由得发笑,知是他在救自己,遂言道:“小女子不敢苟同!”
“且先不论这兰桂坊经营数十年的根基。”
“方才大人捉拿我,便是只为了一件事。”
“那就是兰桂坊开的治疗风寒的药材,药死了人。”
“但刚刚,仵作只说出死者的腹中有兰桂坊药的药渣,且脸上有中毒的迹象,便认定这是我们兰桂坊的事故,未免太过草率!”
“小小一个风寒,我们还是有把握的,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