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寒再见到云蓉蓉,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彼时,慕烨霖身上的寒气已经被拔除的差不多,白安寒也稍微放下心来,遂拿了一本医术,细细研究。方此,印象之中的江南水患,已经告一段落了。在云府之中,慕烨霖并没有忘记此次下江南的责任,日日府中,有来自宫中的密报频频传来,自己虽在一冷眼旁观,却依旧是得知了不少消息。譬如,同水患不相干的,北疆夺嫡。前世之中,白安寒难得没有印象,那蛮族的首领,据说是有了个私生的孩子,那孩子流落中原,最后也不晓得是怎样死去,直到后来,那叛乱最终也没有翻起什么大的风浪。因为慕宏康已经联合周边的小部落,将其灭掉了。只是,现如今这一世同上一世已经变了这么多,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又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收场呢?白安寒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恰在此时,云蓉蓉跑了进来。难得没有穿上她那身红衣,反而是一身黑色劲装,精神抖擞,如果忽略了她脸上快要哭出来的神情,倒也是称得上是风流。“怎么回事?”
不得不承认,白安寒被她这幅表情吓了一跳医书从手中落下来掉在地上而没有什么反应。“你今日,怎么这幅样子?”
白安寒从袖口掏出一方锦帕,递过去,哪知那人并不领情,将东西拍在地上,道:“这种时候了,你就不要弄这些了。”
白安寒一脸莫名。云蓉蓉深吸一口气,道:“你且告诉我,我莹姐姐房中的紫昧草,是不是你差人请了盗贼长平来取?”
“还有就是我莹姐姐,为何会突然失踪,连个信物都没有留下,就突然间消失不见?”
“那云府这么大,暗卫这么多,不可能连一个娇弱的女子都看不住!”
云蓉蓉嚷道,眼角泛红,说到最后,竟然带了哭腔。白安寒从来没见过云府的二小姐哭成这样,在她眼中,云蓉蓉此人,骄横无礼,却又够得上资本。一挑鞭子上手,抽的却又都只是恶人,倒也算得上仗义。很多时候,就连白安寒也忘了,这慧极的姑娘,也只不过同自己差了数月。隐隐的,白安寒动了恻隐之心。“我同莹姐姐本就如同一个人一般。”
云蓉蓉道,也不晓得是不是来时哭过,声音有些沙哑,方才两件头顶重要的事情,白安寒已经听明白了,紫昧草被盗,本来自己就提心吊胆,此时一听紫昧草被盗,心中除了焦灼。废了好大一番功夫,白安寒让自己的心绪平定下来,见云蓉蓉依旧如此,不由得正色道:“你说的事情我都明白,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你家向莹姐姐,她还是个病患,更何况云府的守卫这么森严,你莹姐姐想必是没有出府才是……”白安寒分析道,手却紧紧攥着,指甲掐在肉里。“那紫昧草已经被那长平盗去了,倘若不下一番功夫,是要不回来的。”
云蓉蓉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继续道。白安寒没有计较。而此时,刚刚从昏睡之清醒的向莹,也正如白安寒分析的那般,打昏了一个侍从,匆匆换上了她的衣裳,游荡在云府。几日之中,向莹摸清了云府的状况,因着会一招易容,且在云府之中能避则避,倒是没有搞出太大的动静。也正是这几日的时间,向莹知晓了云府的状况。譬如那太祖的宝藏,又譬如,云横竟然是将那宝贝的半块钥匙给了慕烨霖,而云秋霖,似乎是并没有多加阻拦。至于剩下的半块,向莹自嘲的笑了笑,只怕早被自己所谓的妹妹给了旁人。不过,得知那云家现在并没有权利背着慕烨霖去独自寻那些东西,向莹不禁又微微的送了一口气。她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不过此刻她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她此刻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复仇,向云家,复仇。“诶,听说了吗,再有两日,便是我云府的家主的诞辰了却不想,时间过得这样快,我记得我当年我才入府的时候,城主才那么一点大,结果转眼之间,就已经娶了亲了,当真是时光荏苒啊……”几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远了,向莹从黑暗之中显露出身形,抿抿嘴唇,什么也没有多言。……“想来那云横也是得知了我莹姐姐不在,整个人已经守脱了一圈。”
云蓉蓉大喝着重新又来到了白安寒的住处,汇报道。虽说云蓉蓉性格风风火火,但说到底,从云家出来的,到底也不是省油的灯,不出几日,就将那长平的累累战绩查了个明白。此番前来,正是要同白安寒商量此事。“说到底,这次那长平想要的,到死不是那紫昧草,他不过也是受人之托,完成这次……”剩下的东西,云蓉蓉并没有说全,白安寒已经陷入了思索,她搞不明白,怎么单单是这种节骨眼上,一件接一件的反生意外。眼看向莹清醒,却又直接被她逃了,眼看自己便要拿到那紫昧草,却又瞬间被人偷去。“不过,剩下一件棘手的事情。”
云蓉蓉道,“还有两日,便是那云开家主的诞辰,想来,那时候,莹姐姐应该是会混入其中的。”
云蓉蓉如是分析道,她说的这些话,自己其实早就已经分析过。倘若云家向家正如自己推测的那样,那便真的造孽……见白安寒长久一副不回答的神情,云蓉蓉干脆笑道:“真不晓得,那太子究竟是看上了你哪点,这幅蠢模样,倒是叫人忍俊不禁。”
云蓉蓉嘲讽道,白安寒却并未放在心上。事实也正如云蓉蓉想的那样,两日后的诞辰宴上,向瑶干脆找了身舞姬的衣裳,穿在身上,跟随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走进了云府的后宅。而云横,却是因为向莹失踪只是闷闷不乐,最沉得住气的当属云秋霖,依旧气定神闲,隐者的模样,不问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