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虽是在禁庭之中,那小官员撞到刀剑上去,霎时间鲜血四溢。白瑞德收了长剑,冷眼观瞧,那人惊魂未定的坐在地上,摸着脸上已然破红的皮肉,满脸惊恐。好在此时宫宴已散,各大臣已然是头也不回的离席,白瑞德身旁的这点子骚乱,也只是引得一些人驻足观望了一阵,却无一人赶上前来。白瑞德身居丞相职位,而其长女又是太子慕烨霖的正妃,二女白巧柔同三殿下慕宏康暧昧,几日前又三次自宫中请婚,在外人看来可谓是感情深厚。而白相只默默的坐着,便相当于半个皇帝。倘若太子顺利继位,那白瑞德便是国丈,而倘若慕宏康取而代之,凭借白巧柔的裙带关系,他白瑞德,也定然是位居高位的。便是这样一个不倒的身份,朝中官员同他打好关系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因着区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开罪呢?因而撞见这边见血的人,也仅仅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你可是想清楚了,倘若因为你区区一句话便惹得你全家落难,那便是得不偿失的……”白瑞德絳尊贵体,缓缓的俯下身子,低声道。“丞相饶命……饶命……”那人声音颤抖,一手摸着脸上火辣辣的伤口,全身抖如筛糠,仿佛吓呆了一般定在原地。白瑞德冷哼一声,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才迈了大步,毫无留恋的走了。随着人烟散尽,宫宴的红烛渐渐烧的只剩下一个尾巴,早有宫人拿了金丝绞成的钳子一点一点的剪下了灯芯。有火光顺着烛身迸溅下来,一时间,火花四溢。殿中的灯光逐渐暗了下来,随着宫人的退场,长长的回廊逐渐有了阴森可怖的意味。本就是御花园的偏殿,倘若不是君王心血来潮宴请众人。怕是要一直荒废下去。“三殿下言重了……”花丛幽暗处,传来一阵粗犷的笑声。夜深路浓,正值宫中的守卫换岗,御花园内一派幽深寂静,夜色之下,一身深紫色祥云纹饰的慕宏康面带笑意,直直的瞅着眼前的两人。两人皆是一副北疆人打扮,褪去了方才的痴傻之态,那两个北疆人面无酒意,只抱肩站立于一处,同慕宏康调笑着。“请殿下放心,此番下来,主子登基称王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到时候北疆平定,万族归顺,一切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那人同样狼眸深邃,冲着慕宏康深施一礼,再三保证到。另一个身姿略瘦弱,见慕宏康并不答言,声音深沉,一字一句道:“殿下放心,一旦主上平定各族,到时候一定将殿下的相助我铭记于心,只到了那时,北疆同殿下结盟,里应外合,到了那时候,殿下想要什么,那便是易如反掌。”
这一句话便是戳中了慕宏康的心思,他拿眼睛瞅着他,意有所指道:“那一切便便仰仗几位了。”
只不过是中原人的一句客套,那二人却当了真,只当是慕宏康抬举他,遂不由得得意道:“三殿下确实是有眼光,选了我家主上,要知道,我家主子可是仅凭一人之力,便将其他几个猛将杀得大败,便是那高傲的不可一世的英公主,也是要忌惮我们殿下三分的!”
那人眉飞色舞,狼眸晶亮。另一个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在其提到“英公主”三个字时,神色骤变,微不可查的往周旁挪动一下,碰了碰他的手臂,想要组织人往下说去。那人也似乎是意识到了这点,声音戛然而止,两人面面相觑,神色有些古怪。而一旁的慕宏康察觉了两人的变化,不动声色道:“你们公主进来如何?可还是纠结前尘往事?”
这句话问的直白,那两人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挣扎了一会,这才道:“既然三殿下问起来了,我等也不好欺瞒。”
“英公主手中掌握了一支骑兵,乃是北疆的佼佼者。”
“四子争位夺利,那英公主仗着自己身份,却是不加入于任何一方,便由着众人争斗,冷眼观瞧。”
“便是如此也就罢了,线人来报,那英公主却是明里暗里在寻找那个本不该存于人世的狼崽子。”
“若非七年前我等看着那小子血流尽而亡,今番便是无论如何也会阻止的。”
“可近日来,有细作来报,竟然是在江南中,发现了人的形迹,我等怀疑,是那英公主在装神弄鬼罢了,真正的五皇子,早就死在了临川!”
“可怪就怪在英公主这一招,倘若她不支持任何人,不论是何人夺位,也会想方设法将她收归手下,可而今……”那人面有难色,似乎是并不想说下去,慕宏康却听得饶有兴趣,接口道:“如今怎么?”
“如今……北疆上有头有脸的人预言,倘若这英公主真要将那人寻回来,那么这宝座并非是旁人的。”
“也就是说,无论这真正的五皇子是真是假,只要是英公主将他带回来……那假的也是真的……”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慕宏康低着头,眸色深邃,他看着两人,淡淡道:“所以说,你们的意思是,那个女人才是你们夺位道路上最大的障碍?”
“可是北疆无勇夫?竟然让区区一个女人给束缚住了手脚?”
慕宏康道,语气不明。“殿下说的哪里话?”
瘦一些的北疆人道,盯着慕宏康语气不善:“一个女人自然是好解决,主子同我们已经是商量好了对策,现在便是看殿下的意思了……”“怎么讲?”
慕宏康猛然抬头,目光灼灼。眼中似乎是藏了杀意。“我等听说,殿下的正妃之位还是空着的?”
那人毫不示弱道,“倘若是,和亲呢?”
“你们的消息倒是灵通。”
慕宏康道,“连白相都蒙在鼓里的事情,我真好奇,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慕宏康笑道:“那便看你们有没有这番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