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过后,丫鬟端来古月怡亲手做,刚蒸好的糕点送上来。三人便喝着清雅郡主煮的果茶,吃着古月怡亲手做的糕点,聊着天儿。一口糕点就着果茶咽下去,季燃不由得感叹:“为何娘跟嫂嫂的手艺那么好,偏生我什么都不会做?”
清雅郡主轻笑了声,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就你这从小跟着你哥哥身后跑的假小子还想学做糕点煮茶?”
果然是亲娘,一点不留情面的说破她的糗事。季燃嘟嘟嘴,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到底是个姑娘家,总不该什么都不会做。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女红,季燃都不输给京都任何姑娘家,可唯独厨房是她的软肋,真真不敢让她进。季燃若真是进厨房也只能煎药,旁的可不敢让她动手,能把书房给烧咯。清雅郡主无奈一摇头:“不如你这两个月跟你嫂嫂学个一两道菜的,否则嫁进岭王府,不是要丢我跟你爹爹的脸?”
季燃“唉哟”了声:“你还是我亲娘吗,怎么净觉得我丢你们的脸?”
古月怡在边上忍不住笑,却附和着清雅郡主的话。“娘说得对,姑娘家还是会一两道菜好一些,我让你哥哥去打听打听,教你学一两道岭王殿下爱吃的菜?”
季燃只当就连古月怡都跟着一块儿笑话她,随便胡扯了句:“岭王殿下厨艺了得,我可不敢在他面前献丑。”
“岭王殿下还会下厨?”
清雅郡主跟古月怡同样震惊。季燃哪知道她随口一扯的话竟被这两人信了去,只好硬着头皮说:“听说是这样,却也没见过。”
清雅郡主半信半疑得捏了捏她的手,却也是一脸宠爱地说:“瞎胡说。”
季燃吐了吐舌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总归不让她进厨房学做菜便好。知晓她不乐意聊这个话题的清雅郡主便转移了话题,说到二房那边的事儿。“我听说菁儿回来了?”
季燃轻轻“嗯”了声,并没打算把她知道的告诉她们,可她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上背负着越来越多的秘密了。这些秘密将原本活泼开朗的她,硬生生的压成了一个凡是都需要再三考虑的性子。“五小姐期初不是不愿意嫁给贺公子,为何还愿意亲自到贺家照顾贺公子?”
就连深居简出,恬静性子的古月怡都能想到这一点,为何季楚还要这般光明正大的让季菁做这件事?她们不懂,季燃也不懂。季燃摇着头:“未必不是见好事,总归能让五姐姐提前适应贺家的生活,到底是要嫁到贺家的。”
说到成亲,这半年里,京都才及笄的姑娘家便陆陆续续的嫁人了。先是季菁跟季楚,再是兰玉蓉,最后一个便是出生就被定下的季燃。“兰小姐跟沈公子的亲事也定下了?”
说完,古月怡似乎才意识到季燃曾经非要嫁沈芒的,如今却听到自己的好姐妹嫁给他,心里一定不痛快。可她刚要转移话题,就被季燃打断,她笑着开口。“玉蓉大抵也是不得不嫁。”
兰玉蓉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沈芒的,可季燃并不相信,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果不其然,原来打算在季楚进东宫之后成亲的兰玉蓉跟沈芒突然说五日后成亲。沈兰两府已经开始筹备婚礼事宜,这样的速度倒是让人意外得很,可季燃无从知晓,只好再夜里偷摸着去岭王府。毕竟,洛醉是她唯一的信息网,却也是最厉害的信息网。岭王府外墙。季燃穿着一身黑,欲要凭着她那三脚猫的功夫爬墙而上,岭王府的墙虽及不上皇宫的墙高,可到底是有她两三个人高。季燃看着这一面墙,有些发憷。却在这时,听到墙上传来一个声音。“小姑娘,大半夜想闯入岭王府?找人还是偷东西?”
说话的是许久不见的绯红。季燃只一身黑,就连面纱都没有戴,绯红分明一清二楚的瞧见她的脸,还要问这样的话让她有些羞赧。于是便抬脚朝着岭王府正门走,总归只要是她,岭王府的人随时都让她进。绯红一路跟着她,直到她进了岭王府才从屋顶下来,轻飘飘的落在季燃的跟前。后者盯着他,突然问:“你的轻功在哪儿学的,难学吗,学得快吗?”
一连三问真是将绯红问的有些懵,没等他开口,季燃继续逼问:“你能不能教我,我也想学。”
“不能。”
绯红几乎没有经过思考的脱口而出,就算他乐意,洛醉也不会答应,还要把他“发配到边疆”才算完事。看得出季燃还要缠着他的意思,绯红赶紧跃起,一溜烟儿跑了。直到看不到绯红的身影,她才松下一口气,她不是真要学轻功,只是不想绯红一直跟着她,她有话要问洛醉。岭王府小厮瞧见她便要过来领路,可对岭王府熟的就跟自己家里似的季燃只跟小厮拿了盏灯,便打发他走。这个时间的洛醉应该还在药池,走进药池门口,闻到的却是同以前不一样的药味儿。季燃有些疑惑,她灭了手里的灯,瞧见屋里透着剪影却是两人的,站着的两个人。她再走近,隐约听到里头传来董轻语的声音,这个时辰,在药浴里跟董轻语说话的人,只可能是洛醉。可是,剪影上的两人确实是站着的,难道她的记忆没有混乱,前世最后听到的那句“他不是瘸子”是真的?季燃愣滞的站在原地,她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对的,更不确定药池里的另一个影子是不是洛醉,更不确定他们两人在里头做什么。剪影透着是两人十分亲密的举动,季燃好奇,却连脚都抬不起,她很怕看到的是不想看到的画面。她好不容易相信洛醉,愿意将一个真心交付与他,若是此时她发现洛醉从头到尾都是骗她。瘸腿是假,对她好也是假,那她一定会比上一世更加崩溃。季燃站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朝着药池走进,深吸一口气抬手将门推开。门内的场景,却让她犹如雕塑般愣住,木木的盯着屋里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