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进来点灯时顺带问:“王爷,小姐,奴婢这会要让厨房准备饭菜了吗?”
“我想吃糖醋鱼。”
季府做的糖醋鱼也十分好吃。闻言,洛醉便知道她这是想娘家人了,于是轻笑着说:“本王陪你回季府?”
季燃不过是随口一说,但能得到洛醉这般在意,心里像乐开了花,却笑着回答:“我就是随口一说,让厨房随便做点就好,我饿了。”
前一句是跟洛醉说的,后一句却是交代灵儿的。灵儿听了,福了福身子便退出书房,再一次将书房留给他们俩。书房的门被关上的同时,洛醉从软塌上站起来,朝着她的方向走来。饶是每天晚上都能看到洛醉站着亦或是走路的样子,可她却像是怎么都看不够。她私认为,洛醉是天生的王者,尤其是在站着是更能将他的神奇突显出来。瞧见她崇拜的眼神,洛醉勾了勾唇角,迈了个大步走到她跟前。隔着书案看着季燃,许久才将双手压在书案上,俯身凑近她,轻声道:“为何这般瞧着本王。”
他看得出季燃眼里带着的情绪,可他更像要亲耳听到这种情绪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然而,他注定不能“得逞”,季燃轻轻的摇了摇头,并没有给他想要的答案。洛醉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可到底是知道自己在季燃心里的位置,他并未真正的失落。他保持着方才的动作,低头看了眼季燃试图捂住却终究还是露出不少的“洛醉”。他于是发出低低的笑声:“本王不在府上,是觉得无聊还是……想本王了?”
季燃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眼里便出现了“洛醉”“洛醉”,全是“洛醉”。她脸颊微微一红,低声说:“我那是无聊,只是无聊。”
她一边说着,一边试图再用手将宣纸上的内容盖住,可洛醉却已经看了个透,再遮住又有什么意义?洛醉将她捏成团的纸张铺开,才发现里头居然是她要给白医圣写信的内容。他不过跟季燃提了句,没想到她竟将此事放在心上,这样温柔懂事的姑娘实在是让他不得不爱。“我不知道师父的行踪,他老人家向来行踪不定,我又怕这封信会被别人瞧见,便反复斟酌到底要怎么写才能让师父一眼看懂我的意思。”
她可是费劲心思,把半天的时间都耗在这儿,却还是没有任何结果。季燃无声的叹了口气,直接说:“不如你替我想一想,我该如何给师父写信才比较稳妥一些?”
洛醉走到她身旁,将她带着起身,一边朝着轮椅走,一边说:“先吃饭,稍晚再一块儿想想法子。”
季燃倒是着急,可真正该着急的人却一脸无所谓,倒是让季燃有些无奈。“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云南王来了,就连三皇子都要回京都,你可不能再浪费时间。”
洛醉轻声笑,牵着她的手搭在轮椅上时解释:“只要兵符还在本王的手上,他们便不会也不敢伤害本王。”
就在洛醉坐到轮椅上的那一刻,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恪靖跟渊世子便站在门口。看到这般无礼,不敲门便推门进来的人是恪靖时,他们似乎并不意外,恪靖确实做得出这样的事来。季燃深吸了口气,紧了紧握着轮椅椅背的手,心里却很庆幸,幸好洛醉快一步坐下,否则便是要让他们瞧见能站着的洛醉了。恪靖眯着眼,一脸谨慎地盯着屋里的两人,开口便是直接问:“洛……岭王殿下,你们在书房做什么?”
恪靖是一口质问的语气,就仿佛在怀疑些什么,而她原本的“洛哥哥”也因为想到洛醉说过的话变成“岭王殿下”。她说完,季燃不由得眯起眼,冷着语气问:“不知渊世子与恪靖郡主来岭王府的书房做什么?”
说是“来”,可谁都能听得出她真正想要说的其实是“闯进来”。渊世子的脸色并不十分好看,可没等他开口,恪靖便抢先了说:“我父王说岭王殿下不让我再来岭王府,我便想亲自过来问问,为何不让我来岭王府?”
季燃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这件事只能交给洛醉来处理,毕竟,话也是他跟云南王说的。不过尤其可见,云南王似乎真的很宠溺恪靖,否则又怎么会在他已经下达命令之后,还能让恪靖来到岭王府,身边还跟着渊世子。渊世子跟着过来的目的大概就只有一个:不让恪靖惹事,或者不让她将事情闹大。云南王让恪靖过来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季燃不得而知,她也装作并不好奇的模样,抬脚就将洛醉往外头推去。走到恪靖跟前时,低声说:“劳烦恪靖郡主不要挡道儿。”
恪靖听不惯别人不将她放在眼里的语气,可她却隐约感觉一道冰冷的目光朝她射过来,是洛醉。有话要说,十分不满的恪靖瞬间乖巧的让出一条道儿来,尽管脸上再不服气,她却也只能将不悦压在心底。深吸了口气后冲着背对着她的季燃跟洛醉喊了句:“我就是喜欢你,你为何这般不待见我?”
她说完,推着洛醉往前走的季燃脚步不停,却轻飘飘的传来洛醉冷冽的一句:“本王不喜欢你。”
洛醉不只一次说过这样的话,可恪靖就跟什么都听不懂似的,每一回被洛醉拒绝,过几日便又恢复绝佳的“战斗状态”。就连季燃都不由得敬佩她的坚持,若是当初洛醉也那样对她,她许是根本就做不到如此厚脸皮的非要让靠近洛醉。走远后,她低声说:“就连我都觉得恪靖郡主痴情,王爷就什么感觉都没有?”
洛醉面无表情地说:“没有,本王只对你有感觉。”
季燃小脸一红,却瞬间又换了一副面孔,压低音量却也是一脸认真地问:“你觉得恪靖郡主跟渊世子一同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吃饭。”
“吃饭?”
洛醉并不在意旁人的说:“先吃饭。”
他担心饿着他的小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