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门,京都的百姓本以为能瞧见他重新站起来的英姿,没承想,他还是同以往一般坐在轮椅上。如此,京都的百姓便不由得好奇,传闻中洛醉的双腿恢复,已经能够不需要坐在轮椅上这件事难道只是传闻?季燃不愿意与任何人解释,甚至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么快站起生怕他因此又要担起更多责任,洛醉更是懒得解释,总归他从未在意过别人的看法。大伙儿看着岭王府的马车一路朝着洛醉最喜欢去的贺家茶馆的方向行驶,再看到马车经过贺家茶馆,最后竟停在……月下楼门口。瞧见岭王府的马车停在月下楼门口的百姓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都传言岭王妃与月下楼老板月夏公子的关系非比寻常,莫不是马车上坐着的并未岭王殿下,而是只有岭王妃一人?正因为如此,众人便更加好奇马车上到底都有谁在,所有人站定脚步,就等着马车上的人下来。下一刻,果然看到季燃从马车上下来,她的出现让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洛醉已然回到京都,她居然还敢这般明晃晃的来到月下楼,实在是……让人难以形容。正当有人欲要谴责她时,紧接着看到第二个人从马车上下来——是洛醉。这下更是让人看不懂,这到底是算是怎么一回事,岭王殿下陪着岭王妃来到月下楼,还是岭王殿下特地来的月下楼?这是个迷,也是没人看得懂的事,引来更多的好奇跟路人。季燃却视若无睹,走到洛醉的身后,推着轮椅进入月下楼,月下楼跟贺家茶馆不同,并没有准备着几个随时将洛醉抬到二楼的人。然而,洛醉这回上楼却并非再让人抬着上去,而是走上去。所有在茶馆内的人都不由得瞪大双眼,时隔四年,他们亲眼瞧见岭王殿下从轮椅上站起来,还风度翩翩的从一楼走到二楼,这是一件让人多么意外跟震惊的事?别说看到此番场景的百姓,就连一直在轮椅身后的季燃瞧见他突然没有任何预告的站起来时,整个人都懵住,她没料到洛醉居然会做这一出。她在一双双意外的眼神之下跟着洛醉走到二楼,走进一个包间,关上门后才开口:“洛醉你是不是有病?你今日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站起来,不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全京都的人便都会知道你岭王殿下的双腿已经好了。”
看到季燃一脸担忧的模样,他不由得浅笑了声,看着她轻声说:“这本就是本王的目的。”
闻言,季燃愣了一下,瞪大双眼看他,眼里满是疑惑。“事情早已传出去,与其让大家猜测,倒不如让他们亲眼所见,总归……”顿了话,他握上季燃的手带着她坐到椅子上,轻声说,“本王迟早都要站起来的不是吗?”
季燃沉下脸,洛醉便凑近她耳畔,低声问:“和颐,你在担心什么?”
洛醉看得出她在担心,后者于是叹了口气,摇着头,却也轻声回答:“怕你要担负更重的责任。”
他到底是战神岭王殿下,按着就算他的双腿还没有完全好透的情况下永和帝都会派他去女真国谈判,若是他能真正的站起来,要做的岂不是更多事?洛醉抬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后颈,噙着笑意说:“这或许就是本王的命,命该如此,本王哪里能抗拒得了?”
“我不信命,我只相信事在人为。”
也不是完全不信命,只是有些命,她是不愿意相信的,毕竟这一世她凭着一己之力改变了上一世的发展走向。她若是信命,就不会做任何无畏的挣扎,干脆随风漂流算了。“有时候,大燕国的百姓需要本王。”
听到洛醉这句话,她便没有任何在往下说的话,拿出大燕国来压她,她哪里还说得上别的话来?瞧见她无声的叹了口气,洛醉又低声说:“本王的能力如何,你就算是没有看过也该听说过的,怎么还不相信本王能全身而退?”
季燃摇头:“我担心的是你不能全身而退吗,我担心的是你会不会因此负伤,会不会遇到危险。”
作为洛醉的妻子,她真正担心的确实只有这两样,除了这些之外,她是没有别的可担心的事。洛醉的本事她是知道的,洛醉的能力以及他的属下有多厉害她都知道,可知道是一回事,放心却又是另一回事。意识到季燃是担心他后,洛醉偏头亲了亲她的发丝,宽慰道:“皇上以为本王的伤势尚未好透,便不会让本王出兵的,至少就是去军营练兵,再说你认为太子会容易的让本王挑起大燕国的大梁?”
闻言,季燃不由得眯起眼,偏头看向他,看到他微微点头后才松了口气。良久,她说:“反正现在我不想让你离开京都去任何地方,我不放心。”
洛醉点头哄道:“好,本王不去,本王就留在你身边,哪儿都不去。”
听到他的话,季燃这才露出一丝笑意来,只要能听到洛醉的承诺,她才能真正的松一口气,到底只是不想让他再受到任何伤害。话音刚落下,包间的门就被敲响,门外低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在下方便进来吗?”
是月夏的声音。想到他竟是听月楼楼主时,季燃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竟下意识的抓起洛醉的衣袖,后者察觉到便轻声与她说:“有本王在,他不敢对你怎样,别怕。”
季燃不是怕,却也是怕。她害怕月夏提出过分的要求,也害怕月夏接近她的目的是要对洛醉做些什么伤害他的事,若是如此她可真是要愧疚的。没有听到他们的回应,门板又再一次被敲响,这一次门外的人却没有再说话。洛醉轻轻的捏了捏季燃的柔荑,仿佛在给予她力量,紧接着浅浅淡淡地应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