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燕凛跟如雪公主来了。看到燕凛脸上着急的模样,季燃便知道他此番过来大概是有事跟洛醉说,她只好先带着如雪公主去后院。“凛哥哥这几天像是遇到什么事,整天都闷闷不乐的,其实他早就想过来找岭王殿下,犹豫好几天,今日才下定决心要过来。”
来到后院,如雪公主神神秘秘的与季燃说。后者却仿佛早就猜到,不过她看得出如雪公主至今都不懂燕凛究竟为何总是喜欢来找洛醉。燕凛将如雪公主保护得可真是好!若非如此,如雪公主又岂能一直保持着她的单纯跟善良?季燃深吸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他们男子的事我们不懂,也没什么意思,便由他们去吧。”
听到她的话,如雪公认同的点头。良久,她突然说:“我听说前两日在宫中,你又被恪靖欺负?”
前两日的接风宴,如雪公主因为受了风寒身子不爽,并没有参加,不过有些话倒还是传到她的耳里。“算不得欺负,你觉得有王爷在身旁,谁能欺负得了我?”
季燃仿佛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心里也真的并不在意此事,毕竟恪靖跟她不对付这件事一直都被人知晓,恪靖只不过是口头上说几句不好听的话,委实算不上欺负。再说,最后口舌之争赢的人也是她,而非恪靖,就连林菀若都输给了她的。其实她赢有很重要的一个因素是因为她知道不管她做什么,得罪了谁,洛醉都可以替她收拾后续,但林菀若跟恪靖不行。这便是她更加硬气的原因。“我也真是不明白,她们俩为何要处处与你作对?”
“她们俩”指的是林菀若跟恪靖,如雪公主不明白的事,她全都明白,林菀若恨她情有可原,至于恪靖恨她……除了跟洛醉有关,其余的倒也是她暂时想不出来原因的,又或者她至今认为自己被永和帝赐婚是因为季燃在背后动了手脚?可恪靖怎么不想想,季燃为何要去针对她?季燃无奈的摇摇头:“有些人的恨来的没有任何道理的,若是我总是与他们计较,我岂不是输得很惨?我又不傻,又何必要让自己去难受?”
如雪公主不由得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不由得钦佩道:“你是我最钦佩的女子,也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子,我觉得你活得太过于通透,我就活不到你的层次。”
季燃不由得的笑出声:“我哪里活得通透,哪里值得你钦佩,不过你说我聪明这点,我是认同的。”
被夸赞聪明,谁都会开心,季燃当然也不例外。季燃的大大方方接受并不让如雪公主意外,再有他们大漠国的人本来就是十分豪爽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没有什么好谦虚与隐瞒的。“你不像大燕国的人,你应该是我们大漠国的人,豪爽得很。”
如雪公主再一次对她表示钦佩,季燃却笑了起来。“不管是大燕国还是大漠国,总之是个人,如今也都是嫁给京都的男子,最后还不是都是大燕国人?”
她的解释让如雪公主瞬间愣住,竟没有办法去反驳她说的话,如今她们确实都是大燕国人。毕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更别说她嫁的是大燕国的三皇子,自然更加不同。与她们这边愉快的氛围不同的是书房内两个男人的对话。“江疾景是皇兄设计让父皇送到兵部,他是皇兄的人。”
燕凛的语气有些着急,却明显看得出他在克制自己。洛醉听了后却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浅淡地说:“就算他是燕裕的人又如何,莫不是你认为他能在并不拿到燕裕想让他拿到的东西?”
“皇叔如何确定他不能?”
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激动,燕凛压制情绪,缓了会儿才继续,“我跟他有过几次交流,他很聪明,也很狡猾。”
“兵部一切都正常,他只是去兵部,注定是什么都得不到,再说了,本王尚且不担心,你着什么急?”
闻言,燕凛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却还是不能完全的放松。再一次开口:“皇叔认为江疾景去兵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会不会真的是冲着皇叔的兵符而去?”
“兵符?燕裕确实一直在找兵符,可他凭什么认为本王的人自己听从兵符行事?”
听到他的话,燕凛直接愣住,不由得反问:“皇叔的意思是,兵符至于他们而言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不是没有意义,是看怎么用。”
洛醉轻描淡写地说,“如今就算本王将兵符丢出去,捡到这块兵符的人,那就算拿着去兵部,去军营也未必能让任何一个人听从他的话。”
顿了话,洛醉反问:“本王这样说,你能明白了吗?”
他说的如此直白,若是燕凛还是听不明白,那便是真正的大傻子。如此,他才真正的松了口气,却不由得好奇:“皇叔,你当真将兵符放在兵部?”
“怎么,你也想要?”
洛醉的语气浅淡,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但燕凛却被他的话吓得一怔,赶紧摇头:“我只是好奇。”
大抵是从洛醉几次三番的救下他后,他便认为自己已结算是站在洛醉的这一边,因为他很清楚燕裕对他好,想要接近他不过是想要大漠国的支持,而洛醉……他仿佛真的没有任何目的。洛醉像是存在于朝廷之外,可他又是朝廷中人,大燕国需要将军出战时,他便出现,若是不需要,他便只是一个看似没有什么野心的废王,只一心留在府邸与王妃过着他们的小日子。燕凛确实看不出洛醉的野心,但他的直觉却告诉自己,洛醉是个值得他信任的人,至少在他不做任何背叛洛醉的事情时,对方绝对不会伤害他。他当了十多年的质子,自然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但如今……他要保护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如雪公主。若是非得让他选一个人站队,他自然是倾向于洛醉的,如今也便算是做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