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夏只知道永和帝从一开始便将季燃封赐为和颐郡主,也知道她被赐为岭王殿下洛醉的王妃,可更多的事,他便不再知晓。若不是听到洛醉说这些话,他哪里会知道这些潜在的事情。大抵是看得出月夏眼里的疑惑跟不悦,洛醉又继续说:“和颐原本不只是皇上的棋子,就连燕裕也想要通过她将本王赶出京都——当然,这是和颐跟本王说的。”
“她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月夏不由得眯起眼,他确实对此感到疑惑,毕竟,季燃看起来不过是个柔弱的小姑娘,朝堂跟皇位之争的事,她又是如此知晓的?“是你低估了和颐。”
洛醉一脸得意地说,“和颐本就是十分聪慧的女子,很多别人不懂的事,在她这儿却很早就被她看透了。”
季燃一直以来都被人低看了,她不是个高调的人,但她却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我以为她会个天真无邪的姑娘,在京都也不会受到任何委屈,没承想,她身上竟背负了这许多事?”
月夏眼里尽是心疼,洛醉倒是可以理解他,不过不能认同。“她看得透这些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她若是看不透,如今……如今该是沈芒的妻子,燕裕的棋子。”
这是洛醉不愿意承认的,但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月夏却不解,一脸疑惑的看着洛醉,直接问道:“为何?永和帝将季燃许配给你,你方才不是说她不能抗旨吗?”
洛醉冷笑了声,低声道:“她不能,本王却可以。”
月夏愣了一下,一脸疑惑的看着洛醉:“你会提出解除婚约?”
洛醉轻轻的“嗯”了声,在得知月夏是季燃的亲哥哥后,有些话,他倒是可以跟月夏说的。“本王在之前对她并不了解,若是她执意要嫁给沈芒,本王为何要为难一个小姑娘?”
顿了话,他继续,“再说,本王并不确定她是不是皇上派到本王身边来的。”
这句话,确实让月夏不由得愣住,他确实没想过洛醉一开始竟是怀疑季燃的。“那你为何……”月夏的话尚未落下,便又听到洛醉轻声道:“是和颐,是她执意要嫁给本王。”
若不是季燃执意要嫁给他,甚至恨不得赶紧住进岭王府来,他又岂会顺着永和帝的意思娶她进门。然而,怕是就连永和帝都很意外,洛醉居然愿意顺着他的安排将季燃娶回家。月夏深吸了口气,却也还是十分的疑惑:“你岭王殿下是以冷漠无情著称,又岂会因为季燃的坚持便娶她?”
“你好奇的不该是和颐为何从一开始的非要嫁给沈芒变成愿意成为本王的王妃?”
“确实……”月夏说完,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由得眯起眼,“这俩确实都是令我好奇的,可你会知道季燃愿意嫁给你的原因?”
“知道,和颐跟本王说过。”
洛醉并不隐瞒的说道,“她看破燕裕跟沈芒的想法,甚至知道自己曾经一直想要嫁的人反而是想要弄死她跟她家人的人,这还不足以让她改变心意吗?”
后来,季燃对他的喜欢应该是真的,慢慢的喜欢上他,慢慢的看得到他的好。月夏盯着洛醉,心里带着一丝的不敢相信,后者却笑了起来,大有一种“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真相”的感觉。月夏这下不得不信他的话,再有便是,他不觉得洛醉有说谎的必要。“季燃要嫁给你,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对不对?”
月夏还是不死心,并不认为季燃的甘心只是因为改变心意,以她的性子,未必愿意嫁给一个她不愿意接受的人,她不是个容易屈服的人。听到他的话,洛醉不由得的挑了挑眉,不愧是季燃的亲哥哥,倒是不笨。“燕裕当然不甘心让季府成为本王的后台靠山,他要针对的便是季府,而和颐认为整个大燕国,唯有本王能够护得住季府。”
这一句话,让月夏不由得震惊了一下,不是因为洛醉,而是既然。季燃居然看得出整个大燕国,唯有洛醉能够护得住季府,护得住她,这不是寻常女子能够看得出来的。尤其是当时的洛醉双腿尽废,坐在轮椅上的他不过是个闲王,又有什么能力护得了谁?不得不说,洛醉说的一点都没错,季燃的聪明确实被低估了,她若是个男子,怕是会有不少敌人才是。想到这儿,他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得意,不愧是他的亲妹妹。“和颐选得确实很对,这大燕国上下,确实只有本王能够护得住季府跟她。”
洛醉不是自夸,说的全都是事实,这个事实确实也有必要让月夏知道。洛醉的话仿佛在告诉月夏,只怕就连月夏本人都未必护得了季燃跟季府,毕竟他不过是南楚国的皇子,在大燕国并没有任何能让人忌惮势力。“若不是你有这样的能力,你认为我为何还会让季燃跟你回京都?”
看得出季燃对洛醉的依赖以及洛醉对季燃的爱意,才是月夏当初没执意将季燃留在南楚帝都的原因,否则以他在南楚的势力,洛醉未必轻松的将人带走。洛醉当然知道这点,却也不由得说:“你看中的大概是季燃不愿意离开本王这个原因吧?”
被识破月夏随之点点头:“确实如此,若是季燃愿意离开,我不可能等这么久还不动手。”
可如今正在的问题在于燕裕。话又说回来,月夏不由得眯起眼:“燕裕到底想做什么?他知道季燃的身份后又会做什么?”
洛醉冷笑了声:“不管他要做什么,本王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燕裕大抵是想要利用这件事来威胁月夏,甚至是威胁季燃,毕竟若是让永和帝知道季燃的真实身份后,季府便免不了要受到责罚的。如此,季燃必定舍不得,她若是舍不得便会让洛醉帮她在永和帝面前说几句好话。彼时,洛醉便会在永和帝的面前失了形象,这便是燕裕的目的。然而,他并不知道不管在做些什么,都绝对不会抵消永和帝心里的愧疚,从而得到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