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雅娘寨岩脚村的人后来经常作这样一个很笨的假设――如果她们迁居,出门,会选择带什么呢?有的人会带比较实用或者值钱的东西,但沈恩衣忍不住会假设,有没有那种情况,在人潮汹涌的火车站或者汽车厅,飞机场,有一种出门带两块床板呢?当你看到这种人以这样滑稽的方式出现的时候,你一定会忍不住捶胸顿足,大笑不止吧。你会说,这世界,居然还有那么笨的人。床板又重又占空间,应该是没有这种情况吧,不然是搬床弄板的人脑子肯定是进水了!可是,这种情况,在沈恩衣她们转学后真的就场面振憾的出现了。许多家长都自备床板,箱子送子女们出门念书。沈恩衣也背着行李,她望着父亲,心疼地想:“可怜的单单,他年轻时是背的我,等我转学念书了,他又背着我的床板和箱子。”
尽管小小的年纪,她就已经知道,单单背上背着的都是单单认为必须要履行的责任与义务。但沈恩衣看着却大为动容,她们转入的新学校,离家远,远到必须去住校,父母们背着床板和棉被,送他们的子女们一程又一程,是:临行密密縫,意恐迟迟归。另一个地方格多,不愧为中心,连操场都要比沈恩衣她们原来的学校多出一个,她们之前以为的全村最引以为傲的雄伟建筑,在这个叫格多的学校,他们也有,不仅阔气的有,而且还附带大花园。花园里生长着许多参天大树,树下有一幢瓦房,瓦房用来蒸饭和煮菜,不仅如此,与教学楼三个操场距离的对面,还依次排有一栋乡卫生院,卫生院有专门的医生和护士。向右,到校长楼。校长楼是一栋两层平房,但那时却成了人们眼中同样阔气大方的别墅,尽管它十分的简单,连墙体都没有装修,但因为校长住那,就显得无比的高尚与神秘莫测了。一个学校,校长是什么?是人的心脏和脑筋呀!初来咋到,沈恩衣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楼,但因为校长住那,她也因此而得其冠名--校长楼。校长楼前有块菜园子,里面种的菜粗枝大叶,全都绿油油的。校长楼过去就是政府楼。政府楼共五层,比教学楼还雄伟,它不仅有精美的雕花,加上所处位置较上,给人以磅礴,高不可攀的特殊气质。只是它占地面积没教学楼那么多的地方,差了花与草的陪衬。显得单一,孤僻。政府楼门前有一块很宽的平台,平台下面是商铺,商铺又与两个实体操场同一水平线。如果从操场过来,你要拾阶而上一层楼的高度才能上到政府楼门前的平台。政府楼门口种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几乎把整栋楼前面的空间遮挡住一半。政府楼经常有拿公文包的人出入,乡镇大巴班车的司机,学校部分的老师也住在里面,再向右,则是一栋老气横秋的木房子。如果说卫生院,校长楼与民政办公楼是正面一字排开的话,那木楼就是侧着开,在整个三角形建筑里充当一个侧面,起到独树一织,场地全面利用的建设。学校百分之七十的老师就住在楼上,那踩楼“嘎吱嘎吱”的声响也是许多同学们童年的经典神话。因为只要你用心的听,每个老师踩楼发出的声音是大为不同的。性子急的老师“嘎嘎嘎”一阵跑,性子慢的老师会有一嘎没一嘎,重量级的老师嘎得好像整个楼都在动,瘦的老师步履轻轻,跟神魂幽灵一样在上面飘。楼的下面空荡荡的,无人住也没有灯,一入夜就鬼气森森,不知作何他用。若你从正门出发,首先,你会看到左边上台阶的教学楼,中间下台阶是食堂和操场,商铺,右边上台阶是卫生院等一系列建筑。正上台阶的前面也是一排木房,在学校正大基码上,却不用来设学堂,仅供人住。后来改革,这块地建了一栋三层的复式教学楼,才得以实质名归的正常使用,沈恩衣估计,那老木楼也是早先年建的学堂,只是到她们这一届学生遇见,就变成了危物,甚少人住,加上工程浩大,拆也不易,便废置在此。沈恩衣她们刚搬过来时是无地方安置的,学校方面也都还沒决策好,因此许多人的行李都成堆成堆凌乱的堆放在老师那里。搞得老师也十分的为难,学生生活起来也很不方便。但校领导说:“开学在即,人先来上课了再打算。”
这边的老师沈恩衣一个都不认识,学校被取谛也并没有一刀切,家门口那边依然还有一至四年级,沈恩衣的行李放在低一个年级同学小孙的亲戚那里。小孙的叔叔阿姨都是老师,且全在这里面教书,沈恩衣与她的交情至此也最多是因为小孙年年名列前茅,沈恩衣偶尔名列前茅,大家在领奖台上点头相见,合影,微笑,便得以认识。全校第一,许多人都看起与追逐的全校第一!第一和第一,这也就是另一种缘!聪明伶俐的小孙对这个大她一届的学姐沈恩衣,两人就有这般眼缘!许多年后,沈恩衣想,难道当时,小孙就知道沈恩衣的未来与归处,因此在另一个地方格多,对她事事尊重,理解和关照?刚来的时候许多主任不接纳她们这些外乡来又住校的人,他们说:“念书可以,但突然多出几十个人来住学校,确实是个大难题,不是加减乘除法,也不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方案就能解决,而是一群人吃喝拉撒。”
且不说学生们住的地方有没有,单是她们习不习惯这种尝试还有待言说。学校发了一批老师去走学校到沈恩衣她们村的路,看一下一个来回要多长时间,结果走了才定,没一个半脚程,从雅娘寨岩脚村,是走不到学校的。以后冬季天黑得早,万一下雨,雅娘寨岩脚村来的同学上学就更加辛苦。加上那边山高坡陡,路十分不好,等待决定那几日,许多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同学们更是吃不好住无固定,人生地陌,一点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