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遍。”
哪怕隔着电话，林芊芊仍能想象到裴御欢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里的那点狠意。她不由得脊背一凉，只能忍道，“我都听你的。”
裴御欢叮嘱她几句，说等她回来的时候安排媒体采访，让她跟旁边的助理好好学学，然后挂了电话。林芊芊不知道半年过去裴御欢身上都发生了什么，总觉得他变了，比过去更阴邪，更恐怖。也总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过去他们想要对付裴钦寒和祈月都是单刀直入，现在却要绕很大的弯子。祈月和顾敬珩要开医院，于是裴御欢就让她扮成蒋七，想用蒋七的名义进入生物医疗行业，跟祈月竞争。可这竞争终归只是竞争，还能把祈月逼死不成？林芊芊不明白。裴御欢给她高价请了个医学博士当助理，她在镜头前所有台词都是出自助理小高的手。林芊芊这边刚上车，就把手稿甩在小高面前，不爽道，“你不知道我的情况吗？稿子写这么长，谁背得下。”
小高扶了扶眼镜，“已经很短了。”
“你还敢反驳我？”
林芊芊说着就要上手掐人。小高捂着被她掐痛的手臂，忍着转移话题道，“林小姐，刚刚……”“我现在叫蒋七，别乱叫，你这样是要扣钱的。裴御欢给你多少？我扣你一万不过分吧？”
小高刚毕业，为了钱才接的这趟活，没想到看起来漂亮温柔的林芊芊这么恶毒，她反驳道，“裴先生才是我的雇主。”
意思是林芊芊没权处置她。“你说什么？”
林芊芊一通火没地方发。她还想留在国内找裴钦寒呢，被裴御欢安排到国外，她很不高兴。司机和保镖拦住了林芊芊闹事，把小高没说完的话说了，“祈霜在找蒋七，联系到了咱们这里，你看看要怎么回。”
林芊芊安静下来。祈霜和沈延虽然现在跟他们是一伙的，但是裴御欢好像对他们夫妻俩并不上心。沈延都坐牢了，裴御欢也没想着捞一下。这个祈霜，过去没帮上过什么忙，现在又找蒋七做什么？林芊芊突然来了兴趣，“给她回消息，我们三天后回国，她想见我，一次诊金二十万。”
“二十万……”小高想说价格太离谱，但碍于林芊芊的凶恶，没敢往下说。没想到的是，祈霜那边收到消息，一口就答应了这个价格，还先给了五万的定金。这钱，裴御欢说了，算是林芊芊自己挣的。她忽然就高兴坏了，没想到这个蒋七的名号这么好用，就让身边的人多散布消息，说三天后回国开诊，名额有限。就这样，林芊芊一天内收到了几十万的定金。江城。祈月做完采访往公司赶。除了要应对世锦赛之外，国外的一些高管年后会转移到国内长期工作，公司的事情堆得密密麻麻，让祈月没时间去想自己的感情问题。到公司收到了一封信，拆开里面是一张银行卡。顾夫人留言：祈小姐，这是你应得的。可祈月不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她跟顾敬珩在一起，是他照顾她更多。分开了就好聚好散，比装着苦主要钱更强。她把信封原封退回。当天下午却见到了顾氏集团的人。来人是顾氏的高管，张经理。说是顾敬珩最近要在家休息，替他过来和祈月对接医院的事。当初说要开医院，顾敬珩和祈月闷头就开干了，现在基本上事情都上了路。祈月没遮拦什么，把能看的文件都给了张经理。张经理看完，发来了一份股权确认书。祈月占股百分之二十。祈月直接打电话过去，“张经理，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顾敬珩的意思？”
当初她跟顾敬珩没提股份的事，都默认各占一半。到头来顾家的人横插一脚，直接从她的名额里分百分之三十，哪有这样的道理？“这是公司的意思，也是少爷的意思。”
张经理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祈月直接撕了合同，“你们要入股可以，让顾敬珩自己来谈。”
电话挂断。张经理没想到祈月这么不好说话，跟顾富源联系。顾富源冷嘲道，“她一个丫头片子还想要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不用管她，医院的事现在全权交给你来办。她要是愿意，就拿股份安心等着分红，她要是不愿意，那就给她一笔钱，医院归属顾家。”
张经理只是个办事的，上头怎么说，他就怎么办。天快黑了，江城医药研讨会的新闻才上晚报。晚报在当地是很权威的官方媒体，看报纸的大多是中年以上，对民生和医疗健康更为关注一些。蒋七的名号在报上占据的位置并不大，只是浅浅露了个面，还是一张模糊的合照。苏绵和祈月核对业务的时候还在问她，“你找了吴教授帮忙，怎么只上了一个这么小的版面？”
“大了也没用，留给更需要的人呗。”
祈月低头翻着资料，拿红笔在上面划动。苏绵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肯定还憋着后招。”
祈月笑，“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坏？”
“不是坏，就是比从前干脆很多。”
苏绵捏捏肩膀，“女人呐，果然是无爱一身轻。”
祈月没反驳。苏绵看她这样，是跟顾敬珩彻底无缘了。两人下班的时候，祈月在楼下撞见了裴老爷子。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车边，含笑看她，“姜姜，爷爷有事想拜托你。”
记忆的缺失，让祈月对裴老爷子燃不起什么多余的温情。她礼貌地把人迎进旁边的咖啡店，要了壶茶。公司楼下苏绵刚走两步，旁边就有车停下来，后座车窗降下，露出裴钦寒的脸。“苏小姐，需要安排人送你吗？”
裴钦寒客套道。“裴总？你去找小月？”
苏绵诧异道。裴钦寒看她神情，眉头微拧，“她现在不方便？”
苏绵见状，知道裴老爷子和裴钦寒不是一块来的，直接道，“你爷爷刚刚把人叫走。”
裴钦寒面无波澜，关上了车窗。随后下车，让司机把苏绵送回家，然后走路到了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