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
澹台绍钧怒喝一声,额角青筋直跳,脸色更是黑如锅底。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小太监见他暴怒,身子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右列站着的慕相,走道大殿中央,拱手说道:“皇上,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确认皇后娘娘的安危。”
慕相眼神中充满担忧,一个担心女儿的老父亲形象刻画的入木三分。澹台绍钧见此,心中暗骂一声无耻老匹夫,寻常时候也不见他关心慕绮兰,如今出事了,他倒是比谁蹿的都快。为了什么?还不是自觉抓住了他的把柄?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人火烧浇油,慕相一派的官员见他发话,当即齐齐附和。“皇上,不能在耽搁了,万一要是皇后娘娘有个好歹……”闻言,澹台绍钧微微眯起眼睛,宽大袖袍里面的双手紧紧攥着,浑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刚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又有人紧跟着提出质疑:“这好好的凤栖宫怎么会着火?是不是有人怠慢了皇后娘娘?”
话音落,慕相立刻就瞪了他一眼,沉声斥责:“胡说什么,皇后娘娘可是皇上的妻子,是后宫之主,谁敢怠慢娘娘?”
“丞相说的是,是微臣说错话了。”
澹台绍钧明知这两人言语之间意有所指,偏他现在理亏连反驳都不能,气得脸色一片铁青,只觉得胸中有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行了!摆驾去凤栖宫。”
他蹭一下站起身,大步就离开。还没到凤栖宫就远远看到一片冉冉升起的浓烟,心里还算淡定的慕相看到这一幕,微微蹙了蹙眉头。害怕慕绮兰真的出事的他,这此时也顾不了君臣之别,着急的越过澹台绍钧快速朝凤栖宫的方向跑去。澹台绍钧看着慕相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沉思。最开始,他就怀疑凤栖宫这场火是慕相所谓,现在看来又不像。因为不论是他还是慕相,都不会真的让慕绮兰在这个时候出事。慕相扑到正冒着熊熊烈火的宫门前,一来就拉住一个救火的太监,焦急的质问:“皇后娘娘怎么样了?有没有救出来?”
慕绮兰虽是傻的,但她此刻万万不能出事。下一秒,慕相就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怀里抱着一个浑身狼狈不已的娇小女子在火光中穿梭。他脚尖连点几下地面,很快就脱离险境,落在随后赶来的澹台绍钧面前。澹台绍钧看到对方,眼底有几分震惊:“皇叔?”
澹台朔睨了他一眼,未发一语。他的目光落向澹台朔怀中昏迷的慕绮兰身上,眼神微微一暗,满是恼怒。尽管慕绮兰是个傻子,怎么说都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自己的妻子在别人的怀中,他完全做不出好脸色。澹台绍钧带着几分试探的问道:“皇叔您为何在这里?”
还那么恰巧的救下慕绮兰!澹台朔这次没有在沉默,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更想问问皇上,明知道皇后心智不全,为何不妥善照顾?反而将她关在宫殿里?皇上知不知道,若非我赶得及时,她就要被活活呛死了。”
慕相闻言,脸色青红转变,语气带着几分质问:“皇上您为何要幽禁皇后娘娘?”
澹台绍钧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一个二个的都将他当成了什么?大庭广众之下竟如此逼迫于他,一点颜面都不给他留。他宽袖下的手紧紧的握成拳,面上却不露分毫,沉声道:“是朕的疏忽,朕以为宫婢会好好照顾皇后,没想到底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澹台绍钧的语气情真意切,但窝在澹台朔怀里佯装昏迷的慕绮兰却气的咬牙切齿。呵!装的好像跟真的一样,如果不是她亲耳听到太监说他明知道自己快要饿死了,却无动于衷,还真就信了他的话。哪怕她现在恨不得撕碎他那张伪善的嘴脸,她也什么都不能做。慕相已经来了,相信以慕相的睿智,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一个可以拿乔的机会。澹台绍钧为了表现自己的愤怒,对着跪着的奴才宫婢,怒声呵斥道:“都是一群废物,朕让你们好好照顾娘娘,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
宫人们瑟瑟发抖,却不敢辩解半分。想要就此想糊弄过去?偏不让他如意。就在他大发雷霆的时候,慕绮兰嘤咛了一声,她缓缓睁开略显迷蒙的眼睛。先是害怕的打量了眼周围,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慕相身上。他眼中的害怕瞬间化为委屈,她从澹台朔怀里挣脱而下,一把扑到慕相身上,嚎啕大哭起来:“爹爹!他们欺负兰兰……兰兰饿……好饿……”面对女儿措不及防的亲近,慕相一怔之后,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慕绮兰虽然是他的女儿,但由于她心智不全的缘故,他对她并不上心,虽说也谈不上亏待,但到底从来没有这么亲近过。慕绮兰还在不停的哭泣:“呜呜……爹爹……兰兰肚肚好饿,兰兰没有东西吃。”
听着她委屈的控诉,慕相总算缓过来神来,他脸色立刻变的难看至极,愤看向有些尴尬澹台绍钧:“皇上,这是怎么回事?皇后娘娘可是一国之后,为何连饭都吃不饱?”
他的愤怒虽说有一半是装出来的,但也有一半是真。慕绮兰就算再怎么不好,哪能容他人糟践,这不是摆明在他的脸吗?面对慕相的质问,澹台绍钧整个人都有些懵了。他不给慕绮兰饭吃?澹台绍钧很快就放映过来,怒视这一地的宫婢奴才,怒声问道:“是谁指使你们的?竟然敢虐待皇后。”
宫婢奴才们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只不住的磕头求饶,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慕绮兰见他又想往莫须有的人身上推罪名,再次出声嚷嚷以示存在感:“饿……兰兰好饿……兰兰要吃饭饭!”
她的话瞬间提醒了小顺子,为了自救他忍着恐惧跪爬着到澹台绍钧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