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印证了那一气摧五岳的气势,王羲颐这一气之下由那方剑阵所编织而成的剑网开始剧烈摇晃不止,下一刻那方剑阵就如同被汹涌大风撕裂开一个口子,之后便有剑气开始不断消散殆尽,最终只留下那八柄飞剑和一柄桃木剑组成的剑阵在空中摇摇欲坠。看到那方剑阵的架势那位原本身骑白鹿的道人眼皮子猛地跳了跳,接下来的一刻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轻轻握了握自己的手掌随后看向那位头生三目的道人。像是心有灵犀一般,那位道人也看向这位身骑白鹿的道人,不同于另外一位道人,他们两人本就是同宗同源的师兄弟,他是大师兄,而自己是小师弟。这些年无论是飞升之前还是飞升之后他的师兄总是对他颇多照顾,他们二人早已如同亲兄弟一般。此刻看到自己的师兄看向自己的眼神他便明白是时候他们两人拼命了,于是他咬了咬牙对着对方轻轻点了点头。几乎是在眨眼之间,下一刻那位身骑白鹿的道人便消失在原地出现在那方剑阵之前。只见他用手握住那柄桃木剑整个人身上骤然有仙气萦绕不绝,那丝丝缕缕的仙气不断从他的身上逸散而出,所过之处不断有空间裂隙出现又愈合。另外那位额上生三目的道人则是缓缓闭上双眼,在他闭上双眼的刹那间他额头之上那只眼睛猛地眨了几下随后便骤然睁开。那只眼睛之中没有瞳孔没有瞳仁,只有一个及其玄奥晦涩的印记印在那只眼睛的正中央,似剑非剑,似某种符箓又好像不是。那个存在于道人三目之中的印记此刻从道人的眼中缓缓飘出,之后在道人身前数十丈的空中悬停下来。在那个晦涩印记所过之处整个虚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暗,就像是雪地被消融出一个轨迹一般。看到这一幕剩下那位头戴平天冠的道人脸色剧变,他的眼神复杂整个人不由愣在原地。“竟然,竟然用上了上界源力,这样一来即便是胜过他又能如何?岂不是要沾染上这人间因果成为那堕仙?你们二人何至于此?”
同为上界之人他自然知晓某些规矩的存在,事实上他们几人此刻来到此地已经是坏了很大的规矩,若不是上界有人花了极大的代价加之有这人间之人的配合的话他们根本就做不到来此人间。可这本来已经是极限了,他们所能用的手段必然有诸多限制否则一个修行不过百年的王羲颐又如何能够让他们如此大费周章?但是现在情况却早已超出他们的预料,这位王羲颐竟然强的有些不像话,而且似乎对于那禁教佛门的某些手段也很精通,这样一来他们就都不得不拿出压箱底的手段了。但即便是如此也不至于真的不管不顾使出这等禁忌手段啊。要知道这等手段一出就意味着必然逃不过某些规则的制裁,这种制裁恐怕是谁也无法逃过的,几乎是玉石俱焚的手段。“不是还有那雷池加身吗?配合此等剑阵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啊,你们何至于此?”
那位头顶平天冠的道人忍不住大吼道。听到他的话手握桃木剑的道人轻轻笑了笑没有做声,看到过王羲颐的出手之后他便明白头顶那方雷池加上他的那条天龙一样奈何不了对方分毫,逼不得已他才会做出此地玉石俱焚的举动来。若仅仅是为了王羲颐的话他或许不至于如此,但是今日看到王羲颐的修为之后再联想到那位老书生他心中便有了计较,况且他还记得在天上某位大人物和他说过的那些话,他觉得那些话有道理。举头三尺有神明,若是无人约束无神约束的话那人间之人岂不是会肆意妄为,如此一来这方人间哪里还有什么规矩可言。他见识过太多人间之人的欲望与贪婪,所以他觉得那尊大人物说的很有道理,而那位老书生偏偏就要阻止他们这些天上之人对于人间的干预,他觉得这是一种坐井观天的自由,况且那位老书生这样做又何尝不是在干预这人间走向呢?如今一位老书生便让他们束手束脚了,若是再加上一个这样厉害的王羲颐,假以时日怕是真的能做到掌控整个人间,这是他难以接受的结果。只见这位长生于天上的白鹿道人手持着那柄桃木剑开始向着王羲颐的眉心刺去,与此同时那悬停在半空中的晦涩印记则是直接消失在原地,下一刻那个印记直接出现在王羲颐头顶,先天雷一步直接压在王羲颐的头上悬停不休。“障目,绝息,闭听,隔嗅,断念,塞觉,不可言道,不可作法。”
在那道古怪印记出现在王羲颐头顶将他笼罩其中之后那位额生三目的道人对着王羲颐连连点出八下,每点一次便伴随着他口中的呵斥之声。在道人出声之后那原本悬停在空中摇摇欲坠的八柄短小飞剑在那古怪印记的加持之下忽然有点点微妙气机凸显而出,似星星点点的灯火但细细品味之下则能感觉出如大日般巍峨雄壮的气机内敛其中。八柄飞剑剑身有点点星光流转不定转而开始向着原先对着王羲颐的窍穴处继续钉去,而那柄被那位白鹿道人持于手中的那柄桃木剑也开始向着对方的眉心推进。王羲颐微微皱眉,在那位道人的呵斥之声传出之后他便感觉到他自己被禁锢在了原地,继而眼前开始模糊不清,紧接着便是无法流转气息,不能听,不能嗅,似乎感觉和念头都开始变得迟缓起来。到了他这个程度自然会许多的修行法门,但是当王羲颐尝试着用出一些法门之时竟然发现他所要掌握的术法都难以运用,这一刻似乎他所有的神通手段都被禁锢在体内一般。王羲颐的嘴角微微动了动,他本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连开口似乎都变得有些困难,于是他的嘴角开始微微上扬,努力露出一抹笑意。这一切在王羲颐眼中很慢,但实际上不过眨眼之间。眨眼之间那柄桃木剑已经抵住他的眉心,而那八柄飞剑的剑尖也分别刺入他的八大窍穴半分,王羲颐如今似乎再无半点办法。杨文锋看到这一幕眼神冷冽,这段时间的相处之下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中对于王羲颐的照拂还是极为清楚的。他虽然面上冷漠,嘴上对于这些情感也都敷衍了事,但并不代表他杨文锋就真的是那薄情之人。就像是那书上说过的一句话,有些情记在心里别挂在嘴上,说多了便廉价的一文不值。他和王羲颐虽然相处时间短,两人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但是每次相见之下杨文锋都能感觉到王羲颐对他的关怀,对方的那种表现难以掩盖,更是难以伪装,就像是这些年杨继和他的兄长给他的感觉那般。亦如他的上一世他的父兄对他那般无私无畏,只不过上一世他还未来得及去报答便早早殒命,而这一世他想要去做些什么,但是如今的形式也是不容乐观。他想要为王羲颐去做些什么,甚至是如果可以他真的愿意与对方一同去面对这些压力,即便是身死也不留遗憾,可惜的是他现在却什么也无法去做。“王师兄,抱歉!”
杨文锋眼神有些通红,他看着天边那道身影微微涨红了脸,随后重重握拳,指尖开始有血滴缓缓渗出。“小师弟,何须为师兄担心?能听到你一句师兄,足矣。”
就在此刻,忽然有人声从九天之上传来,声音滚滚如天雷。听到这句话杨文锋顿时心情激动的看向远方天际,而场中的其他几人都露出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尤其是那白鹿道人和那位头生三目的道人更是满脸骇然。白鹿道人和三目道人看向眼前的王羲颐眼中充满了疑惑,他们分明感觉到这九柄飞剑加上那玄奥印记已经将王羲颐完全困住,这份禁锢绝非表面看上去禁锢窍穴这样简答。九柄飞剑禁锢五感和肉身以及气机流转,而那悬停空中的印记则是禁锢术法,配合那张剑阵阵图,如此一来除非王羲颐事先察觉然后尽力去逃,否则一旦被禁锢其中基本上便算的上是回天乏术了。此等手段已经使出了人间不允许出现的手段,加之那仙气流转不停,即便是还做他们这几人之中的任意一人处于自己的绝对领土之中都难以抵挡。当然,此等代价也是极大的,一旦此方世界瓦解之后他们两人几乎是板上钉钉的无法重新返回天门,至于是否能在人间做个谪仙人还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事实上他们已经成功了,此刻那八柄飞剑已经钉入王羲颐的窍穴之中,那柄桃木剑也被道人刺在王羲颐的眉心重穴,他们分明感觉不到眼前的王羲颐有任何的气机流转,也未曾感觉到对方使出什么术法,甚至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王羲颐分明从未出声说话。对方的声音未曾从口中发出,而是上下左右,四面八方,整个天地间都有王羲颐的声音传出。